看着她僵硬的身体,某人的神色越发有些挫败:“不是吧,所以你没有明白我之前的意思?”
“好,我再说一遍,这一次,你听好。”
炙热的掌心抓住了她的肩膀,与秋夜的凉风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不由微微瑟缩了一下,好看的眉目间却是不认同的防备:“不必了,明天的任务——”
“该死我说了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执行那种东西!!”他突然吼了出来,让她微怔,良久她才反应过来……等等,这厮不是才表的白,她连理解这一层都没达到,他是怎么跳跃到“他的女人”的?
趁着她安静下来的空挡,顾君莫冷着脸认真道:“你要是再出今天这种状况,明天真的就会没命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今天的是意外。”她提醒他。她不会蠢到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
“那个男人很危险。”
“我遇到过比他更危险的。”
“想要抓他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
“这种外科手术式的行动成功率最高。”
“该死!我不许你穿成那样去别的男人面前晃!”
“……”
这一次,回应顾君莫的,终于变成了良久的沉默。
冰凌看他的眼神,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这个男人,一向以任务为优先,任何事情都讲究效率,节制,严谨,公私分明。
可是今天竟然冲动说出了这种话。
她脑袋里有些乱,对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眸光闪了闪,像是调整了一下,这才放开她,看向不远处的其他公寓。
冰凌原以为他打算沉默了,谁知沉郁的嗓音却伴着夜风飘进了耳中。
“很久以前,我遇见过一个少女,就在这里,也是这样的晚上。”
冰凌闻言不由重新看向对方俊美的侧脸,微微蹙眉。
“那天,我到阳台来,原本是打算从这里跳下去的。我的存在,给那个人添了很多麻烦。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好像毒瘤一样,割掉之后,就连空气都会变得清新些。”他静静说着这些话,目光温柔中含着些许似是怅然似是忧伤,已经陷进了回忆里。
冰凌知道,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秘密,却不想他竟会愿意告诉她,而且一开口就是这样的事情。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目勾唇一笑:“我并不是想要争取同情分。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我在这里,在我就要准备站上阳台跳下去的时候,有一个少女凌空而降,从那上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指了指屋顶,“一身是血,狼狈不堪,就这样落在了我家的阳台上。”
“当时我才13岁,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然而那个少女却在那时回头看我——”
那时怎样一双眼睛,冷冽,漠然,带着原始的野性,却清澈得像是两颗璀璨的宝石,让他在瞬间被深深震撼。
而那双宝石的主人,“我以为我看到的是天使。”
她看着他那样的神情,那副像是小心翼翼翻阅着回忆着最为珍视的一段记忆的神情,突然让她觉得心中有些复杂,抿着唇,沉默着没说话。
“你也许忘了,但是我还记得,我一直记得。我想要找那个少女,我想多看几次那双眼睛,所以后来,我暗中开始收集关于她的情报,却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好找。”
冰凌闻言,唇要的更紧了,贝齿咬着的地方泛出白痕,看上去竟像是红梅上点点粉蕊。
“那个少女,是个使双手枪的杀手,我见到她的那一夜,她大约是在执行任务中出了什么差错,才会经过我家阳台。”
心中的预感就这样印证,冰凌僵硬地站着,十指收紧。
顾君莫没有看她,眼中不见焦距,空空落在不远处的某一点上,唇畔的笑温和得那样柔软:“我听说,她属于大陆一个很厉害的涉黑组织,所以我就偷偷溜去了大陆,参军,因为我发现,参军,加入赤刃,是我能再见到她的唯一方法。”
他在此刻转头,狭长的凤眸含笑望向她,眸底的柔光明明灭灭,像是黑空中的寒星。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决定了我的人生。”
冰凌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彻底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