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陌和傅晚渔也不为难他,言语间再度安抚之后,让他明日随几名暗卫押解要犯进京。
随后,傅晚渔却患得患失起来:“这案子是不是办得太顺了?”
顾岩陌冷眼以对,“你犯浑,我也跟着你犯浑?”
傅晚渔瞪着他。
他瞪回去,“我们是直接切入要害,自然一击即中。胡思乱想什么呢?”换了寻常的官员,便是奉旨前来查案,大抵也会先进左庸的衙署查公账,查不出个所以再想查私账、找证据的话,左庸大抵已经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能查出来什么?
而他们,则万全是拧着来的,能不顺利么?
傅晚渔斟酌多时,主要是见他仍是没有心虚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就像他说的,总不可能他们两个一起在正事上犯浑。
当晚,回到顾岩陌的别业,苦哈哈盼了晚渔整日的无病听着脚步声迎出院门,又一次险些将不设防的她扑倒在地。
她哈哈地笑。
顾岩陌也笑。
“傻孩子。”傅晚渔满脸宠溺地抚着无病的大头,“又没好好儿吃饭吧?走着,我带你去。再不多吃些,当心我揍你。”
无病张着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特别高兴的样子,颠儿颠儿地跟她吃饭去了。
一面看着小家伙吃饭,晚渔一面跟它絮叨:“你看,今儿我们出去一天,也没走失,对不对?你啊,以后只管把心放下,别我一出门就闹脾气,好不好?”
无病忙着吃饭,不搭理她。
傅晚渔啼笑皆非。
这一天过的……
到晚间,两个人歇下之后,顾岩陌熄了床头的小宫灯,过了片刻,便自然而然地移到她那边。
傅晚渔下意识地用手抵住他胸膛,继而则问:“只是抱着睡?”
他拉开她盖着的锦被,把她揽入怀中,才慵懒地嗯了一声,末了,用下颚蹭了蹭她额头。不然还能怎样?他倒是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她能应么?
傅晚渔慢慢地全然放松下来,挪动身形,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继而又没心没肺地用小手拍拍他的背,“不早了,睡吧。”
顾岩陌无声地笑了,低头敛目,凝着昏暗光线中神色平宁的女孩。
她却抬手,摸索着蒙住了他双眼,“回家之后,还有个惦记着你的凌芳菲呢,我可没闲情搭理,你看着办。”
“……”她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跟女人沾边儿的事情都要推给男人?顾岩陌大好的心情立时转为悻悻然,把住她的手,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仍旧双更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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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早,皇帝精神抖擞地去上早朝,干脆利落地处理完政务,回养心殿批阅折子。
有暗卫前来,说了顾岩陌与傅晚渔办案的进展:“案犯和罪证大抵明日进京。”
皇帝哈哈一笑,“着吏部、兵部尚书选出补缺之人,着刑部准备接案子。”
暗卫称是而去。
冯季常见皇帝心情舒畅,也是打心底高兴,凑趣道:“不知道将军和郡主何时返回。”
皇帝思忖着道:“估摸着得在那边停留一两日,善后,再看看风土人情,瞧瞧别的官员有无行差踏错之处。无病只能坐马车,回来时还得磨磨蹭蹭的,起码三五日后才能见到他们。”
“说起来,郡主可没亲自去地方上查过案子。”冯季常道。
皇帝嗯了一声,笑微微的,“更大的案子都不在话下,我只是放她出去玩儿几天。”
冯季常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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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北候府,傅仲霖也正在听李和回禀顾岩陌和傅晚渔那边的进展。
傅仲霖听完,笑了,“他们倒是利落。”
李和则另有看法:“您不觉得这事情顺利得有些反常么?”
傅仲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缓步向外走去,“姑爷对那边的情形,必然已了如指掌,一出手便能切中要害。”既是用兵的帅才,怎么可能耐烦去查琐碎的案子,顾岩陌只是想撕开个口子,让皇帝重视屯田的事。若是换了他,也会摸清楚底细再去,到了地方,等同于直接抓人。
李和琢磨了一会儿,释然而笑。
傅仲霖不紧不慢地从外院走到垂花门,穿过内宅,去了练功场,绕场漫步。
许世长带着药童走过来,将刚煎好的汤药送到傅仲霖面前。
傅仲霖接过,喝白水一般地将药喝完。
许世长离开前,少不得叮嘱他:“侯爷情形已然大好,实在不需心急,平时不妨多留在房里歇息,不必得空就活动腿脚。”
傅仲霖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活动腿脚有坏处?”
“那倒没有。”许世长匆匆回答后,拔腿就走。
他这不也是好心么?当他不知道么,这光景下,像傅仲霖那种习练腿脚的法子,受罪得很。
短时间会累得浑身是汗,长时间便如踏在刀尖上行走。
他都说了,多说一个月就能行动如常,这位风华无双的侯爷怎么还这样辛苦?跟自己有仇么?没有痛觉么?
傅仲霖望着许世长的背影,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