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春.宫.图里的每一幅画,木瑾聆都扯着嗓门大骂了那些男人一顿,看完后气呼呼地将画册一丢,得出一个结论:“生个闺女,就得从小习武,长大了就不会被人欺负!”
对,明儿就跟莫凌说。
娘亲梁氏,从地上重新拾起那本春.宫.图,一张老脸红彤彤的,瞅了一眼满身虎气的女儿,一时竟不知这夫妻房事该如何跟女儿开口。
别看梁氏四十好几了,从小儿面子薄,易羞涩,于男女房事方面真真是一点儿也说不出口。夜里与自家老爷恩爱时,都是要熄了全部灯盏的。若不是她身边的心腹嬷嬷前阵子归家尽孝还未归,哪里轮得到她亲自来教导女儿。
“娘,那混账图册捡它做什?”木瑾聆立起身,嘟嚷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是怕我被男人欺负,才给我看那被欺负的画册,”木瑾聆当着娘亲的面,捞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女儿强壮着呢,哪能轻易被人欺负了去。何况,莫凌不会欺负我的,他对女儿可好啦……真的……真的……”
木瑾聆话太多,娘亲一句话未说,她就能滔滔不绝地扯东扯西,最后将娘亲绕晕了。
娘亲叹了口气,算了,这闺女她是教不了啦,明儿个让太子殿下去教吧。几个月前,太子前来下聘,看那模样,对自家女儿是真心好呢。
不至于会嫌弃女儿初夜不会伺候男人吧?
呃,自然是不会嫌弃。只是梁氏恐怕没想到,自家女儿的初夜早在十个月前就没有了。那一夜被下药的木瑾聆,热情似火,分外主动,倒是将莫凌伺候得很好……
只是木瑾聆没有记忆罢了。
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个处子呢。
第二日,太子殿下莫凌正式迎娶娇妻。
孤傲了二十一年的莫凌,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大婚。
迎亲队伍从东边的太子府蜿蜿蜒蜒至西边的木府,一路吹锣打鼓,唢呐声声,火红的身影给整座京城增添了不少喜气。
迎亲路的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年前的西北战场,莫凌和木瑾聆可是一对抗击胡人的名人啊,从最开始的前后夹击胡人,共驾一辆马车,到后来的联手击退胡人,所有的故事都传成了一段段佳话。
在街头巷尾流传着。
因此,他俩的大婚注定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度,迎亲路的两侧,看热闹的百姓挤得脚跟都要没处放了,就连两旁的大树上都攀爬了一批批翘首企盼的小伙子。
可惜,这么火热的场面,坐在婚轿里的木瑾聆是注定无缘得见了。喜轿一旁的喜娘早就防着好动的木瑾聆了,时刻盯着木瑾聆轿子的窗帘,要是有掀起的动向,立马就捂住。
呃,其实这些捂住的动作都是假的,装给外界之人看的。
为啥?
因为木府的老爷子知道自家闺女什么德性,有这万人空巷的大场面,她木瑾聆哪里舍得错过?别说轿子旁才一个喜娘看管窗帘了,就是有十个喜娘也不管用啊,谁都没木瑾聆力道大。
为了万无一失,木府老爷子可是给木瑾聆订做了一乘压根就没窗子的婚轿。从外面看到的那两扇窗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道具而已。
亏得木府老爷子想得这般周到。
可。
依旧没用。
木瑾聆哪是能闲得住的?那脑子关键时刻还是转得蛮快的。
只见掀起红盖头的木瑾聆,踮起脚尖悄悄离了座,趴在轿子门框边,用手悄悄扒开了门帘一侧,“哇塞,好多人啊……”
仅拉开一条缝,看得不过瘾,再拉开一点点,再拉开一点点,木瑾聆的视野倒是宽阔了:“哇塞,人山人海啊……”
这场面看得木瑾聆真心过瘾。
不知不觉,半个脑袋就露出去了。
“哇……新娘子,新娘子!”紧紧盯着婚轿的百姓,自然发觉了轿帘处的异样,纷纷兴奋地用手指着木瑾聆的轿子,“快看啊,快看啊,新娘子的头在那呢……”
“太子妃真美呢!”
“哇……”
一浪高过一浪。
路边的百姓纷纷往前凑,一时场面火爆极了。
起初,坐在轿子前方的高头大马上的一身大红喜服的莫凌只是对突然的躁动有些奇怪,待他听清楚众人都在喊叫什么时,立马明白了,八成是木瑾聆又不安分了。
一个反头直瞅身后的婚轿。
正在那傻傻美着的木瑾聆,被莫凌毫无防备地一瞅,立马心虚地躲回了座位上。两只爪子赶紧将头上的红盖头垂下掩好。
仿佛这般,别人就能忘记她刚刚做了啥似的。
呃,别说那些见着的百姓忘不掉了,就是莫凌也看傻了,盛装打扮的木瑾聆真心美呆了,只瞅见半个小脑袋,已是勾走了他的魂。
几个月未见的木瑾聆,竟比记忆里更俏了几分。
招惹得莫凌心痒痒的。
盛大的婚宴,都无心招待。
可惜,莫凌是太子,帝后,以及京城里所有能排得上号的人物都到齐了,今夜莫凌注定不能早退,不能早早去新房陪他的美娇娘。
这可苦了在新房独坐的木瑾聆了。
饿了一天了,只在早上时匆匆吃了点素食,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莫凌什么时候才来嘛,我饿了!”新房里,木瑾聆饿得两眼都发昏了,一把挑起红盖头挂在脑门上,“我要吃……”可怜巴巴地指着喜桌上的点心瓜果和酒。
“哎呀,太子妃,新郎没来,您怎么就红盖头都掀起来了,不……”不吉利几个字到底不敢说出口,却是急得一旁的喜娘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拼命地要将红盖头给放下去,可哪里是木瑾聆的对手。
“我饿了,我要吃!”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好不好,若不是喜娘一直告诉她太子殿下就快来了,就快来了,她哪里能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