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揉了揉肩膀。
时间差不多,他该回去休息了,不知道今天boss的手臂会移动到哪里?
刚走没几步,忽然一股战栗的寒意让陈砚的神经瞬间绷起,本能使然地跳了起来。几乎同时,一道劈砍的痕迹落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
陈砚从空中落下,快速扫视四周,果然在身后的屋顶上看到了模样癫狂的萧岸。
虽然他眼睛不太好使,架不住对方发疯似的乱砍,成为分外抢眼的混乱中心。
按照苏晴的说法,萧岸失踪时已经神智不清了。现在这样,多半也是因为环境里的小球增多,而他缺乏躲避意识造成的。
看来以后黑白的小球还是能少碰就少碰。陈砚心中琢磨着,就算两者可以互相抵消对立的情绪,大概依旧有些不明的、令人不安的影响。
回到地面后,青年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攻击再次杀到。
不过这次他的神情轻松了许多。陈砚没有像刚刚那般跳到高空,只是往右侧跃了一小段距离,便准确避开了无形的刀刃。
疯子的行为不好预测,但同样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掩饰与心机。
萧岸要打哪里时,一定会先将手臂移向那个方向,再比划劈砍动作,这些时间足够让青年做出反应。
现在的问题是,救还是不救?如果要救,怎么救?
陈砚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往萧岸站的地方移动。待他靠近后,才注意到男人的脸居然苍老得仿佛五六十岁似的。
是小球引起的?还是没有节制使用言刃的后果?
不管是哪一个,如果现在一走了之,萧岸怕是会生生耗死自己,所以必须得先把人控制住。
可这个世界言刃之外的手段不能造成伤害,他手里的两张卡牌属性又不太合适。
将人打个半死,然后找有治疗言刃的帮忙?他又不是脑子有坑,生怕自己的嫌疑太轻了。
剩下那张“跃”字卡能做什么?
姑且一试。
陈砚快步闪到萧岸身后,两臂从他腋下穿过,暂时制住男人的动作,接着猛得往楼外跳起来。
因着是言刃技能,青年落下的速度很平缓。他算了算大概的距离,估摸着死不了人便调整了下男人的姿势松开手,挣扎着的萧岸飞速摔向地面。
陈砚在半空中,低下头远远望着瘫在地上男人:“没有动,是成功了?还是死了?”
落地后,青年马上跑到萧岸身旁,探了探鼻吸,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
“居然真的判定为言刃攻击了。”
“运气不错,只是腿折了。”陈砚将人扛起来,看了看附近,钻进了旁边的家纺店。
他撕了张床单替萧岸固定好骨折的地方,再用剩下的把人捆在床上,盖上被子,将人藏了起来。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活不活得下来,能不能恢复意识,听天由命吧。”陈砚拍了拍手,转身离开店铺。
他走了没多久,一道人影从家纺店外翻了进来。
丁新启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昏迷萧岸。他伸手按住男人的颈部,在感受到指尖的跳动后,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许久,丁新启甩手将被子重新盖就回去,侧脸觑了一眼,冷冷道:“可惜了。”
陈砚回到高塔中,坐椅上的boss手臂已经抬到了肩膀的高度,似乎是想要完成某个姿势。
青年学着boss的模样把提起右手,从小腹慢慢划到胸口处,接着非常自然地将手臂指向前方,四指握拳,食指伸出。
甚至让人忍不住想配一句“真相只有一个”。
陈砚沉默了片刻,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手臂:“太蠢了。”
第二天晚上青年回来时,boss的动作再次改变。他的右手五指张开,食指压在鼻梁上,遮住了半张脸。
“这姿势……”陈砚尝试着模仿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想了想,用左手从身前绕过,扶着自己右边的腰,微微收起下颌,眼抬起瞪向远处。
“真装逼啊。”
胡闹够了,青年放下手臂,打了个哈欠,熟练地钻进boss的长袍里面,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后,陈砚照旧准备直接从窗户离开高塔,一低头却愣了许久。
越来越多的黑白小球聚集到了高塔的周围,直接跳下去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可坐电梯到一层,大门是锁着的,又不知道暴力轰开会不会触发什么强制剧情?
比如,激活boss。
陈砚皱了下眉:难道要被困在这里,直到其他人到来?
就在青年准备退回塔里的时候,一道金光从他眼前晃了过去。
陈砚立刻单手抓握着上侧的窗框,将身体从窗口探出去,四处寻找着方才的光芒。
没多久,一颗金色的小球从高塔后面飞了出来。它像个调皮的像只炫耀自己飞行技术的小鸟,绕着塔顶,忽快忽慢,上下穿梭着。
“居然会动?”陈砚眯起眼,仰头打量着高塔的上面。
boss虽然住在最上层,但塔的上方还有一截大约四五米高的华丽尖顶。
因着是装饰用途,尖顶被雕刻的凹凸不平。陈砚观察了一会小球飞行的轨迹,猛得从窗户跳到了尖顶上。
他动作灵巧,飞快地穿过塔顶上稀疏的黑白圆球,停在西南方的拐角,然后慢慢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