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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宣圆圆似乎忘了先前说过的话,始终没把那位可以开导虞超的人引荐给她。
不过,宣圆圆效率极高,答应虞超的事言出必行。在周末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她陪虞超回公司办妥离职手续,当天下午找到房东退了房租拿回押金。
那个跟踪狂没再露面。
不知他是真的怕了这两位“茹毛饮血”的姐妹,还是暗地里策划着别的阴谋。
宣圆圆的叮嘱时时刻刻回响在虞超耳畔:“不论是你做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向我报备。”
“好的,圆圆姐!”
未名书店每天最忙的时段是中午和傍晚。来借书还书的大多是周边几所中小学的学生,来点咖啡热饮的则是街对面写字楼的上班族。
宣圆圆考了咖啡师资格证,手做的咖啡味道一流,原料是云城一家种植园的绿色无公害咖啡豆。虞超原本对咖啡提不起兴趣,自从品尝了一杯宣圆圆亲手制作的黑咖啡,忽然就爱上了。
每天清晨,虞超做好早餐,饮品却总是一杯宣圆圆手做的黑咖啡。
“不喜欢牛奶的腥味,怕胖不加糖也可以理解,代糖要不要来一点?”
看着宣圆圆摆到面前的贴着“木糖醇”和“赤藓糖醇”标签的罐子,虞超摇了摇头。“我最爱原味黑咖啡。”
“你们这些小孩儿啊——”
宣圆圆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她微侧过头,视线落在书店西北角的书架上。
循着她的目光,虞超注意到了一本书。
“《黄金时代》?”充满好奇心电虞超像是一只急于探险的小猫,“圆圆姐,我发现每次说起咖啡,你都要看一眼这本书,是不是……”
“没有耐人寻味的故事,没有瓜吃。”
宣圆圆扬起手,在面前挥动几下,顺势打断了虞超的问话。
接下来的几天,宣圆圆鼻音很重,食欲减退,嗜睡,提不起精神,却又不承认身体不适。沈知言打来电话,虞超接的,帮宣圆圆推掉了她根本不想去的约会。那之后,虞超请缨值夜班,趁店里无人光顾的时候,读完了王小波的著作《黄金时代》。
这本书和市面上常见的出版版本并无明显差别。
只是扉页上有人写了两行字:
“五年后,
“我要和你一起看春暖花开。”
to签、落款和日期统统没有。
很显然,这不是一本二手市场买回来的限量版书籍。虞超虽然擅长数据分析,但对笔迹鉴定一筹莫展。
她猜测,这本书是宣圆圆的某个追求者送的。
至于那人是谁、身在何处,她无从得知。
转眼进入三月下旬。
妇女节和消费者权益日的促销活动效果不错,紧接着就要策划“世界儿歌日”的童书绘本展销会了。
宣圆圆把宝全押在虞超身上,给她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同时交给她一只容量64g的u盘。
“哇!”虞超又惊又喜,“圆圆姐,你太给力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笔记本硬盘空间告急?”
“在你谢我之前,我先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
“u盘里拷了我从去年11月开始翻译的一部书稿,你要帮我把它送到出版商那里,亲手交给阿列克塞进行校对。”
虞超有点懵:“现在都是无纸化办公,他们不接受发邮件吗?”
宣圆圆失笑,无奈地耸耸肩:“国内这边的出版商当然没那么多附加条件,这是作家代理人的要求。翻译稿送过去,他们会出具一张纸质回执,你记得收好。”
“好,我办事你放心。”
说完,虞超忽然意识到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忘了问:“阿列克塞是谁?”
宣圆圆忍俊不禁,抬手摸摸虞超的脑袋:“他是出版商特聘的责任校对,俄罗斯人,不过他是孤儿,从小在中国长大,他的养父母都是中国人。”
虞超吃惊不小:“什么?圆圆姐你还会俄语?你不是学英语专业的吗?”
宣圆圆说:“你问的是我不堪回首的往事,我能不能不回答?”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当时必学的二外要选课,而我只顾着和沈知言花前月下,错过了抢课时间。我们学校开设的二外有俄日德法四国语言,最后剩下难度最大的俄语,我……”
“你很酷欸!”虞超双手紧攥住宣圆圆的左手,“我非常非常想学俄语!”
“别让我教你,别拜我为师!”宣圆圆满脸写着拒绝。
“那我自学。”虞超松开手,“或者我可以找你说的阿列克塞帮帮忙。”
宣圆圆的脸色由阴转晴。“没错,你应该去找他!”
虞超正在穿羊毛短大衣,刚伸了一只袖子,听到宣圆圆这么说,她愣在了原地。“圆圆姐,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我又不认识阿列克塞,怎么好意思麻烦他教我?”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能够开导你的人,就是阿列克塞!”
第八章
出版商租下燕都市中心一个19世纪中叶建成的四合院办公。
这座宅邸离故宫很近,穿梭胡同步行仅需八分钟即可到达检票处。
天气晴好,虞超的心情也很好。
和阿列克塞约定下午两点见面,她有足够的时间绕着故宫外墙走一圈。这是虞超由来已久的愿望,今天得以实现,全是托了宣圆圆委托她出门办事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