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走法律程序,起诉骚扰跟踪的前男同事。
格桑帮她简单包扎了伤口,叮嘱她忙完这边的事立刻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伤口不深, 但不能马虎。尤其是你拿的那块瓷片,在垃圾桶里沾了很多细菌,容易引起感染。”
虞超点点头, 不忘反过来叮嘱:“格桑医生,照顾好我姐。”
“我会的。”格桑转头望着宣圆圆的侧脸,“这两天我倒休,正好陪她出门散散心。”
正说着, 拾荒老大爷的亲属来了。
虞超抬头一看, 不觉怔住:“是你?”
常来未名书店借书的男生也愣了:“超人姐姐,出什么事了?你和我爷爷怎么都在这儿?”
虞超指着罪魁祸首跟踪狂:“那人踢了大爷的后背, 害他老人家摔了一跤。”
男生一听, 径直冲了过去,拳头紧握,要帮爷爷出口恶气。处理纠纷的民警顿感头痛, 连忙上前阻拦。
“你家大人呢?”年轻民警把男生带到一旁。
“没别人。”男生倔强地偏过头,“我家就爷爷和我俩人。”
“小王,他家的情况我了解,我来问吧!”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民警走了过来, 将男生叫进隔壁办公室。
年轻民警转身要走,虞超喊住他, 询问拾荒老大爷的姓名,又问他家是不是贫困户。
“你问卢大爷啊——他以前是铁路职工, 现在退休了有养老金, 平时给街坊修电器, 收入还可以。至于他为什么收废品,我也不清楚。你要实在想知道,待会儿问问我们所长。”
“好的,谢谢你。”
虞超坐回靠墙摆放的长椅,望着掌心的白色绷带出了会儿神。
宣圆圆办完手续,不放心地嘱咐虞超好一阵。直到格桑扶卢大爷坐上车,她才离开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门开了,男生走出来,紧跑几步,也上了宣圆圆那辆银灰色suv。
汽车驶离视线,虞超回过头,恰巧对上所长疑惑的目光。
“你有问题要问我?”
“是的。”
“来,坐下说。”所长搬了一把椅子,搁在办公桌对面,“老人家伤得不重。不过,毕竟他上了年纪,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就会骨折。”
“卢大爷的医药费我负责。”虞超直话直说,“还有,我想资助卢大爷的孙子卢白。”
所长扬了扬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虞超说:“卢白经常来我们书店借书。我打听过,他成绩非常好,能考上top2的水平。我欣赏努力的孩子——再加上卢大爷今天帮了我,我想回报他们。”
所长眼中闪烁着笑意:“据我所知,卢大爷的儿子儿媳已经给卢白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虞超未曾料到会是这样。
“他不是说,家里只有他和爷爷相依为命吗?”
“卢大爷的儿子儿媳一直在国外生活,早就打算把孩子接过去。卢白是卢大爷一手带大的,他舍不得老人家,说要多陪爷爷几年,所以一拖再拖。”
虞超又问:“卢大爷为什么捡废品?”
所长给出确切的答复:“他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读高中,只靠退休金不够。捡瓶子收纸箱换来的钱,也都给了那些孩子。”
虞超忍不住追问:“卢大爷出国吗?如果卢白走了,谁来照顾他?”
“不。他跟我们这些街坊明说过,他不走。”所长双手交握,目光中尽露钦佩,“你放心吧,社区有养老食堂,社工也会定时走访,卢大爷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无论坐车还是走路,虞超都有些神不守舍。
等她排进燕大三院门诊挂号处的队伍中,排在前面的白发奶奶忽然回头朝她笑了笑。
那充满善意的笑容,深深打动了虞超。
她忽然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圆圆姐说的没错。我这个创业计划一定会成功!
-
每季三套外衣外裤,不多不少,刚好装进20寸的黑色登机箱。一个丘比特石膏像的台灯裹上了气泡纸,单独放入手提纸袋。一箱书,从搬进来就没打开过,封箱胶带上落满尘土。
宣圆圆拍拍手上的灰,起身打开窗子通风。
在书店二楼住了一个月,她终于抽空回了趟家,收拾沈知言放在这里的行李。
打开同城闪送app,寄件人信息很快填写完毕。写到收件人地址一栏,宣圆圆犯了难:写哪里好呢?前公婆家?沈知言离婚后在学校附近新买的两居室?或者他的工作单位?
思来想去,她决定打给他确认一下,以免寄丢东西。
沈知言的手机响了很久的长音,无人接听。
宣圆圆吁了一口气,转而连发三条相同内容的信息。
【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我准备叫个同城闪送,收件地址写哪里?】
默默等了几分钟,沈知言那边仍然没有任何回音。
教委巡校一般是上午进行。现在是下午两点,也不到校内例会的时间点。他这是干嘛去了?
宣圆圆把手机搁到一旁。
她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泡了一碗酸辣粉。吃粉的时候,她找出收纳在壁柜里的扫地机器人,让它挨个房间吸尘。
正美滋滋地喝汤,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宣圆圆接通,摁下免提钮:“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