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郭保吉官做得确实不小,可郭家本家的处境这些年一向微妙得很,近两三年来越发不好,这一家的女儿低嫁进门,当真未必是好事。

不过丈夫这样说了,她便也不去反驳,还问道:“那要不要叫几个老成的去京城盯着?还是看看宣州城里有没有合宜的,叫人去问问?”

虽说是榜下捉婿,可当真等到黄榜出来,就没那么好看了。

倒不如现在瞧一瞧城里有没有文名甚佳的,提前定得下来,说好了如果能得高中,两家就结为亲家,如果不能,婚事作废,两家再任意婚嫁。

郭保吉道:“你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廖容娘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着实不太高兴。

她虽是续弦,同继子继女关系也很一般,可毕竟占着一个“母”字,郭保吉这一番行事,等同于半点不给她插手,这是怕她另有私心,还是怎的?

她略有些烦躁。

郭东娘的婚事她倒是无所谓,可郭安南的却很要紧。

这一个是嫡长子,将来若是娶了个厉害的进门,同自己这个继婆婆不对付,或是腰板太硬,日子难免会不舒服。

只是郭保吉对子女的婚事都上心得很,半点不同她商量,叫她找不出应对之法。

廖容娘不免想起了谢处耘。

不论眼下再怎么闹得厉害,可到底是自己儿子,自家生的,自家骨血,总比旁的人要靠得住多了。

“说起婚事,小耘转眼就十六了,我前一阵子同通判夫人说起来,两家坐了坐,她倒是有些意动,只是等回得来,又推说张通判想个进士女婿——官人,州学虽是不好再进去,还是给小耘另寻个书院读书罢?总在那宣县衙门里头做那跑腿的,到底不是个事!”

郭保吉皱眉道:“他在宣县做得好好的,眼下帮着裴三管公使库,也算是得了好处,将来未必不能靠那一处出头,倒不如好好跟完这一年。”

说到此处,他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事,问道:“你知不知道,那裴家原本有个姓沈的姑娘,乃是翔庆军沈轻云的女儿?”

郭东娘点头道:“是有此事。”

郭保吉想了想,道:“我今次进京,偶然听得说是沈轻云原本给她订了一桩亲,只是后头没做成——那姑娘家世倒还不错,人也聪明,若是方便,我想给谢处耘说了,结这一门亲,你意下如何?”

第156章 盘算

如果说在翔庆军出事之前,能同沈轻云的女儿结亲,虽然有个冯蕉在前头摆着,可这一个岳父能干得很,倒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眼下沈轻云已经丧命,那沈念禾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无田无产,还寄人篱下,说句难听的,将来被欺负了,连个帮手的兄弟都没有。

谢处耘本就是独子,又没甚助力,廖容娘正想着给他寻一个家族里头树大根深的妻族,自然不愿意理会六亲不在的沈念禾。

果真是个好的,怎么不说给郭安南,郭向北??

她面色大变,正要拒绝,然而想到郭保吉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忙把话憋了回去,问道:“却不晓得原来说的是哪一门?怎的会没有做成?”

郭保吉答应过裴继安,不会将此事漏出去,况且谢处耘同裴继安两人情同兄弟,此事细究了,毕竟不怎么好听。

他轻描淡写地道:“那一门的家世不太堪配。”

这一回应诏进京,忙过公事之后,郭保吉少不得带着儿子去各处旧识门上拜访。

婚姻乃是儿女助力,他对长子的期望很高,又因原配早亡,继室又有私心,是以自己早已做了准备,也相好了几家,其中有一门姓陈的,唤作陈狄,本是信州通判,今次因翔庆事,也一同被诏入京。

郭保吉在雅州平叛时就与其人相识了,多年来颇有私交,又看好其人仕途,眼下一遇得要给儿子寻亲家,顺利成章就想起了这一门的女儿,找人私下一打听,果然那女儿年纪正与郭安南相当。

陈狄虽然是个贫寒子弟,可他那妻族姓刘,出身世家,其父原是在工部尚书之位上头致仕的,各个兄弟此时或在工部、或在吏部,泰半已经成了气候。

这样的门第养出来的独女,因其父出身不好,母亲甚有教养,多半既有内秀,又少高门大户的盛气凌人。

能得陈狄作为岳父,又能得刘家作为岳母外族,给自己的长子,实在最合适不过了。

郭保吉想得倒是挺美,还特地带着郭安南上门拜访,想要给陈狄这个未来亲家看看自己儿子,此时站掌了眼,将来也好少些顾虑。

谁知还未等他这一处稍作暗示,对方才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向他打听裴继安的事情来。

裴继安能力出众,虽然只是个吏员,好歹也出身名门,哪里是寻常吏员可以比拟,以其向日所为,便是去顶替彭莽的位置都绰绰有余,是以哪怕郭保吉只是在平铺直述,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此子将来大有可为,甚至偶尔看到一旁站着的长子郭安南,还生出几分拿不出手的感觉。

——明明儿子还比对方大上一两岁,又在清池县做个户曹官,虽是荫庇,好歹是个正经官身,可已是过了半年有余,平日里不过按部就班,哪里有半点拿得出来说的功绩?

其实平心而论,不过在县中做个小官,既无实权,又才及冠,未曾经历过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成绩才是正常的。

可一样是在县中,为甚那裴继安还只是个小吏,入衙半年,就能纵连三州七县,通过互换徭役赋税、采买布帛之法,把彭莽这个平躺着吃干饭的考功由下等变为上等?

这样的人,怎的就不是自己儿子?!

也不知当要赞一声果然是裴家生的儿子,还是可惜他是姓裴才好。

口中说着裴继安事,又看着边上老老实实陪坐的儿子,一时之间,郭保吉竟是不好意思趁着这个机会说什么结亲的话。

对比有些忒强烈了。

不过他听那陈狄问了半日,问得甚是详细,也察觉出几分端倪来,当着郭安南的面不好说什么,只私下寻了个机会去问。

两人交情甚笃,陈狄也不骗他,道:“我有个女儿,正是选人家的年岁,内子看上了裴家那一个,我虽不怎么瞧得中,你也晓得我家那葡萄架子不甚牢靠,到底拗不过她,便想打听打听其人品行。”

郭保吉甚是惊讶,虽不好直接捅破裴继安同沈念禾的事情,却也好心提醒道:“这事同那裴三说了不曾?我听闻他好似有说一门亲。”

陈狄倒是不慌不忙,道:“原来好似有说,后头不了了之了,他今次入京,正好半途去得我家,后来虽说在京城里未曾碰面,我却特地去见了秦相公——你也晓得,那一位从前是那裴七郎的授业恩师,纵然裴家沦落至此,照旧没少帮着奔走,裴继安入京之后,也去他门上拜访,说是眼下并无什么婚约,正要等立业之后,再来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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