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只能说是新招的助理。
小p打量着这位新助理,白净又乖巧,尤其是站在他老大的旁边,两人甚是……般配。
小p这人有点人来疯,尤其是面对“自己人”,态度热情如火。他咧开嘴招手:“诶小助理,来来来,过来坐我这。”
祁乐扫了眼包厢周围的环境,朝小p投去一个凉凉的目光,站着没动。
小p觉得自己被人糊了一桶冰块。
他还没被人这么冷落过,有点受伤。
段羽安察觉到祁乐情绪不对,他抬了抬下巴,和小p打了个招呼:“谁要跟你坐,坐你旁边根本夹不到菜。”
小p气得跳起来:“胡说!坐kira旁边才夹不到菜!”
段羽安笑笑,没理小p。
他推着祁乐的背走过去,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侧过身问祁乐:“你怎么了?”
他看得出,祁乐好像并不喜欢这里。
小朋友平时虽然冷漠,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刚才对小p不搭理,应该是又炸毛了。
炸毛的纸老虎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段羽安苍白的唇上,心道:果然,这人又不舒服了。
从进酒店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关注段羽安的状态,有没有被影响到。
广东很多小城市的酒楼装修还保持着古早的风格,大面积的地毯,毛绒布椅,厚重繁冗的台布……
这间包厢里,每样东西都残留有食物的气味,腐朽、不新鲜。其中还混着各种霉味,清洁剂和消毒水的气味。
太复杂了,比昨晚的醉蟹还要复杂上一百倍。
这种环境,对这个阶段的段羽安来说,是致命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要求病人一定要搬过去,和他同吃同住的根本原因。
要让病人远离过敏原。
“你唇色很白。”
祁乐偏过头压着声音说:“脸色也很差。”
看着状态不佳的段羽安,祁乐后悔了,他就不应该答应病人离开家这种荒唐的请求。
但是段羽安总是能让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破自己治疗师的原则。
好像合同上的甲乙方,已经对调了个位置。
他成了被迫遵守规则的那一方……
听完祁乐的话,段羽安怔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
明目张胆关心他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太磨人了。
段羽安抬眼看了看餐桌上的其他人,皱了眉。
啧……这帮人真的碍眼。
他忍着想要揉祁乐头发的冲动,风轻云淡笑道:“我还好,不算太难受。”
“忍一下就过去了。”
“而且,我不想让队员们担心。”
段羽安说完这句话,在心里笑了。
祁乐的年纪,明明和小p他们差不多大。而且按照社会阅历来说,小p他们的心理年龄,比祁乐不知道成熟多少百倍。
为什么偏偏到了小朋友这里,自己就变得脆弱了?
到底是哪里谁的问题?
祁乐看不懂段羽安脸上的笑意,但他是真的不想让段羽安继续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待下去。这于谁都是种折磨。
祁乐的态度强硬:“你是我的病人,根据合同内容,我有权要求你马上离开这里。”
“不然我就解除我们的关系。”
他第一次跟病人说这么重的话。
段羽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经过十几天的同居共处,他早已摸透了祁乐的脾性,小朋友看着冷漠无情,但该关心人的时候,比谁都细心。
只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有些特别——炸毛。
纸老虎炸毛怎么办?
当然是顺啦。
段羽安眨了眨眼,开始无耻卖乖,他低着语气低着眼,用手指去戳祁乐放在桌底下的手背。
“诶你别这样,吃完我们就回家。”
“好不好?”
“回家”两个字触动到了祁乐的某根神经,他懵了足足有十秒钟。
有多久,没人和他说过这两个字了?
他还有家吗?
他的家早就支离破碎了啊…
祁乐觉得眼眶有些酸。
段羽安看到他忽然红了的眼,有些慌:“你怎么了?”
“干嘛要哭的样子?”
怪让人心疼的。
“没怎么。”
祁乐重重眨了两下眼,他压下内心的酸痛感,没去看段羽安。
他再次妥协:“那……就吃完饭再回去。”
段羽留意着祁乐的神色,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但此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追问时机,他们两人的关系也还没好到,可以深挖对方的过去。
段羽安只能轻声答:“好。”
“…………”
饭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小p一边翻白眼,一边手指飞快地戳着手机屏幕,在小群里疯狂刷消息——
p酱:踏马的这两人搁这儿当众喂狗粮呢?
p酱:你看到老大那柔情款款的眼神了没?
p酱:他看他那把限量的马丁吉他残骸的时候,都没这会儿情深义重!
kkk:虽然你用错了成语,但我还是认可你说的话!
kkk:专程坐飞机过来吃狗粮,也就我们仨了。
moffy:嗝.jpg
p酱:艹,你们快看看老曹,他脸都要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