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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蹙眉移开眼睛,又给他拉上:“你在发烧。”“叔叔,你身上好凉快。”江星怀突然说。“嗯。”傅衍低头看着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这种感觉就像是打游戏十连杀……拉裤拉链永远不会夹到……吃薯片里面没有空气一样那么爽……”江星怀一连串的感叹。“江星怀,我知道你难受。”傅衍打断他。“你不知道。”江星怀说。“我知道。”傅衍说。“你不知道。”江星怀不耐烦了。“行,先不管我知不知道。”傅衍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警告,“江星怀,把你的手从我的衬衫里面拿出来。”江星怀:“…………”车厢里有一瞬的寂静。女人和小男生咬着面包的动作都怔住了。傅衍旁若无人,用水浸湿了小毛巾,搭在了江星怀额头上:“拿出来,不要让我说两次。”江星怀一瘪嘴:“…………我难受。”傅衍叹了口气:“摸吧。”“谢谢叔叔!”江星怀兴奋抱了上去。“……不客气。”傅衍揉了揉眉心。“跟养了个儿子似的。”黄毛踩下油门嗤笑。汽车加快速度,轰鸣着穿空无一人的大街,轮胎压上地面扬起一阵灰土。街边零散的感染者闻声抬起头,立马跟着血腥味追了上去,远远的掉在后头,直到汽车消失在他们毫无神色的瞳孔中。等江星怀发现脑子发着眩晕,无论如何都难以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会烧死。“星星情况怎么样?”耿满宏回头问。“给你表演20个空手翻没有问题。”江星怀闭着眼睛说。“不太好,快烧傻了。”傅衍蹙眉又换了一次江星怀额头上的湿毛巾。“再前面就不能过去了。”黄毛突然开口,“车怕开不出来,里面感染者不少。我们只能走过去,目标小一点。”“耿老师留在车上照顾他们,有情况立马开车走。”傅衍放下江星怀,托着他的头轻轻的放在了背包上,“我跟黄毛过去。”“陆英谢谢。”黄毛再次纠正自己的名字。江星怀拧着眉毛,抓着傅衍的胳膊不松手。“别担心。”傅衍轻笑,“马上回来。”
“不担心。”江星怀放开他的手,脸色不好看,“我是想着等会儿给老耿表演后空翻你走了看不到,所以你快点回来,别迟了没看到,我可不等你啊。”“我会快点回来的。”傅衍说。江星怀僵硬点了点头。傅衍拿上长刀,拍了拍他的头,转身走了。黄毛下车,探身进车厢,一巴掌拍他后背:“行了,小屁孩儿戏挺多,真别扭。”江星怀看着傅衍的背影,捏成拳头的手紧了又松,脊背紧绷着,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没事,药房就拐角对面。”老耿换坐在架势位置,回头又安慰,“刚刚拐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玻璃门坏了,里面没人,安全。”江星怀蹙眉没回话,拖过自己滑板,挪坐在后车门边。车停的位置很隐蔽,在高窄巷子里,周围没有大型建筑,左右是高墙,前后都是空旷的大街,安全且好逃离。“星星?”耿满宏时刻注意着他,见江星怀起身连忙喊,“你想干嘛。”“叫我大名行吗?”江星怀撑着站了起来,单腿跳下车,靠着车门回头,“耿老师,我问你个事。”“……你这小子,突然叫我老师还挺吓人。”耿满宏吓得脸上肉一抖。“你说……”江星怀看着已经在余雪怀里睡着了的耿贝,“那新闻播完之后你想去找你儿子吗?”“当然啊,我急都急死了。第一个电话就是给他打的,但这死孩子不接,给他买了电话手表天天到处扔就是不待手上,我再打他妈妈的也不接,我急都急死了,后来我……”江星怀听着念叨,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他看着车厢里的余雪和耿贝,眼里全是羡慕。余雪西装裤上全是脏污,裤脚勾烂,头发凌乱,露出衣袖的小臂和手指上布满了灰尘和细小的血口子。但耿贝脸上干干净净,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窝在余雪睡的正香。这是有妈妈的孩子。江星怀低头看了看自己,看见了抱在怀里的滑板。跳天台的那晚上因为不方便他给丢在了地上,是傅衍给他带过来的。刚刚在车上,是傅衍替他擦干净的。手指触过滑板上细小划痕,江星怀紧绷的脸上突然笑了。“老耿,你听见声音了吗?”余雪突然直起身,慌张的左右张望。“什么?”耿老师茫然。江星怀侧耳去听,猛地转头朝右方看去。嘭!嘭!嘭!一声接着一声。那是百货大楼二楼,深蓝色的反光玻璃从里面冲破。无数感染者大张胳膊,迈步飞腾出,砸落在地。江星怀瞳孔紧缩,爬起巷子旁的杂物探头看出去。那边地上血肉一层垫着一层,后面砸下来的感染者拖着断了的腿,折了的手,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车!开车!”探出头看的余雪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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