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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拂一觉醒来,天光微熹,扭头看到守在一旁的敏姑姑,这里是皇宫外元盛大长公主安排的宅子。
敏姑姑见庄拂醒了,她垂首直直的跪下“郡王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擅自做主下了药,请郡王责罚,奴婢死不足惜。”
庄拂定定的看着她,沉默片刻,嗓音微哑“是娘她让你这么做的。”他揉了揉后颈“此事怪不得你。姑姑先起来说话,夹在我和娘中间,你是最为难的。”
“郡王,公主她这么多年心里也苦,什苦头都往肚子里咽,也不说也不讲。比起让郡王去做,公主更想亲手了结。”
“我只是怕……脏了娘亲的手而已。”庄拂下床扶起敏姑姑“姑姑为我更衣,娘亲想这么做我并无意见,眼下娘亲应该还在宫中处理后事。”
敏姑姑点头“刚刚宫中已经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
庄拂点头“那劳烦敏姑姑随我进宫一趟。”
见敏姑姑惊讶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轻声低喃“我呀,要见心爱之人。”
皇宫中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时,顾锦正在作画,他神情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虽然少不了他从中作梗,太子也是真意料之外的狠的下心呢。
阿拂……他笔下不停一鼓作气,丹青笔墨成就了那个他心爱的少年。
满意的搁下笔,今晚他忽然想再看看棵梨花树。
前去奉天宫的路上,顾锦见宫人们形色匆匆,面色恍然若失,知晓是因为皇帝驾崩之事,让宫中人心惶惶。
在走进奉天宫的那刻,他愣住了。
僵在了原地,只觉得有血液轰然冲向了头顶,铺天盖地的血色淹没过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姿,淹没过他们拥吻的月光,淹没过让他能心甘情愿溺死在其中的梨花满地的悱恻。
顾锦怔怔地站着,像是一切意识都被剥夺了,只死死地盯着她的唇,茫然地等待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我回来了。”
“阿拂……真的是你吗?”顾锦踉跄着想要牵住庄拂的手却又不敢。
“嗯,我很想你。”庄拂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顾锦,这一年多来的思念淹没了他们。
“你的身体……他……”顾锦皱着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庄拂好像洞悉了他心中所想,逗他道“我是因为药物作用,所以神智有碍,不过他的记忆我都有,就比如你差点把我在浴池里淹死。”
顾锦连忙解释“不是的,是因为……是因为……”
庄拂见顾锦被自己一口堵的说不出话来,蹭了蹭他的脖子“我知道不是因为你。”
他们彼此相拥,不再说话,因为此间一刻,便胜却人间无数。
元盛不知何时站在奉天宫的门边,看着他们,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只愿自己的孩子余生喜乐平安。
三日后
顾元白见到了自己已经回复神智的表哥,他愣了神“表哥……”
庄拂冲他微微颔首“元白,今日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顾元白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庄拂的衣袖,可看到庄拂的眼睛,他蓦的放下手“表哥,长安很好,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宅邸,最华丽的蟒袍,甚至与你共享……”至高无上的权力。
庄拂打断他的话道“长安很好,但元白你要知道,长安非我梦中乡,我的家在颍川。”
顾元白一肚子劝说的话,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好坐在这个位置上,表哥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这时,顾锦打马而来“说完了吗?”语气里带着些许催促。
“不能再说了,不然他该吃醋了。”庄拂笑的揶揄,眼睛里满是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顾元白想到了什么“表哥,我和我母妃那天晚上说的事……”
庄拂依旧没有让他说完,打断了他,“嘘——不要说了。”他朝他眨了眨眼睛。
“守好江山,剩下的就交给将士们吧。”他翻身上马,招手示意。
顾元白失魂落魄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他被偷拿太子金印的前一天晚上,向皇后坦白了自己喜欢庄拂的心思,皇后气急攻心,做了一个针对庄拂的局。表哥他早就知道了,他也没有怪他,他只是对他不是情人间的喜欢。
顾锦哼哼了几声“和那小子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
庄拂打马疾行“他那点小心思你不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敲打敲打他,让他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顾锦听了这才舒心“阿拂,要不咱比试比试看谁先到那边山头。”
“好啊,赌注是什么?”庄拂一口应了。
“赢了,你就让我把春宫秘笈上的十八式挨个在你身上试个遍!”
“好,若你输了,半个月都不许上我床。”庄拂不甘示弱的喊道。
顾锦想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咬牙一口答应,而且他觉的他一定不会输!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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