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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酩先是被他那句“残破的身子”激得眉梢一跳,接着注意到这两枚玉石相配的款式。

一抹神识附上去查探了一番,他一本正经道,“戴着吧,至少不会出事。”

他说完将蓝色的玉佩拿过来,挂在腰间系好。

江荇之怜爱地摸了摸自己大病初愈般惨白惨白的脸,“也好,红色衬得我气色好。”

钟酩看他把玉佩收进怀里,“你不挂上?”

江荇之摸摸怀间,“今天有人提醒过我,财不外露。”

“……”

荧蓝的月衔珠在玄色腰带间随风轻晃。

江荇之轻轻找补,“不过你没有这种忧虑,你看着就惹不起。”

回答他的是一声“呵”。

江荇之仗着脸皮厚,假装没听到。

虽然商陆行说这玉佩不是一对,但他总觉得两人一起挂在腰间有些微妙。他和柏慕各自都有心上人,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

目前宗门规模不大,搬回来的物件很快安置好。

比起那些大宗门,这会儿的归雪门看上去还像个野鸡窝。恐怕没人能够想到这窝里竟然待了两个当世唯二的大乘者。

诛严二人搬完就回去休息了,江荇之正打算回屋,钟酩忽然叫住他,“商陆行今天又提了挂名长老的事?”

话题来得太陡,江荇之“嗯?”了一声道,“没有明说,但有暗示。”

钟酩一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忽而低低一笑。

……果然是为了拉拢自己。

但就连商陆行都看出自己的心思,面前这人却丝毫不知。

江荇之被他这凭空一笑搞得背后发毛,“你在笑什么?”

钟酩越过他往前走,“得此厚礼,心生欢喜。”

玄色的背影几息间便要没入夜色,江荇之总觉得他笑得很有深意,又开口叫住他,“柏兄,你去哪儿?”

钟酩停下来,转头朝他勾了勾嘴角,“回侧殿,寝宫。”

“……”

江荇之今天被折腾够了,回屋倒头就睡了一觉。

商家置办的红木床睡着相当舒服,但他这夜竟久违地多梦。

一会儿梦到九天雷劫,一会儿梦到那对月衔珠,一会儿又梦到诛严说柏慕那本命剑怎么怎么的……

梦境的最后居然出现了墟剑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印刻了几百年的那张面容转过来,凛如隆冬。

一道清冷的剑光划过,纷繁的梦境都消散在雪白的亮光中。

江荇之刷地睁开眼,心跳都是快的。

娘亲啊……他都死了这么几天了,墟剑不至于还对他怨念这么大吧?梦里都要来砍他。

他躺在床上摸着心口缓了会儿神,又翻身坐起。

接着随手扯了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推开屋门走出去。

余光里有什么一晃而过——隔壁院落里练剑的那道身影以枝为剑,玄衣挟风,腰间的月衔珠在蒙蒙的天色中光芒流转。

大概是听到动静,那剑势戛然收束。

江荇之转头看去,正瞥见最后那半招剑势。

他一下怔住,刚才恍惚看得不清楚……总觉得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江荇之:dna动了。

第11章将计就计

“柏慕。”江荇之叫了一声几步走过去。

玄色的背影转过来,一缕额发搭在他眉骨处,斜眼而来还带着未散的锐利,“有事?”

江荇之走近了,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前者手中的木枝,“你的剑法是从哪里习得的?”

“自创的,怎么了?”

“……没什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江荇之啪啪鼓掌,“舞得好,不如再舞一次。”

他和墟剑打了几百年,对方的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胸,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刚刚柏慕收尾的一剑未免和墟剑太像……

钟酩看了他几息,随即开口,“好。”

以枝比剑,徐引萧风。随意折下的树枝如游龙引首,牵动着天地灵力汇聚在这座荒芜的山头。

剑招入则平,出则锋,浑然融入了那道翩翩身影之中。

江荇之立在一旁,流畅的剑势映入他眼底:和墟剑的有些类似,但不一样。

他心头有些失落,刚才有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在隐隐期待什么。

想来也是,天下奇招,大多融会贯通,也难免偶有共同之处。柏慕的剑法说不定还是墟剑的前身。

江荇之想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变了:

……要真是这样,柏慕不就是墟剑的祖宗?

钟酩舞罢收了剑意,转头看向江荇之,结果正对上一道诡异的视线。

看他还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剑法上,钟酩挽了个剑花,故意道,“对我这么感兴趣?”

江荇之立马收回目光,“……没有哦。”

他只是对墟剑的疑似祖宗好奇。

今天是去清风阁的日子,对面派来的车舆已经到了山前。

江荇之再度抱出琉璃灯,叫上钟酩一道出山。还没到车舆前,他又叮嘱,“对了,好歹是有神格的人,记得对外自称本座。”

钟酩皱了皱眉,总觉得是“灯座”的“座”……

“他们来了。”一句话拉回他的注意力。

结界前方,正四方形的车舆周围挂着幔帐,随着风起,金铃阵阵清响。四名金丹修士立在四方,见到江荇之和钟酩出来,一同施礼,“恭迎神灯大人、灯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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