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院院长正想驳斥,却发现现在外围观众均屏息而听。顾及身份和面子,他不好发作,只得道,“一个时辰之后。”
丁勤微微一笑。“好,那我就等一个时辰。”
而此时,丁勤心中大为痛快。因为,进入名人堂,不单是自己的事。
这还涉及到现任守城将军之子赵维高!
他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名人堂的陈列介绍。目前,守城将军的儿子赵维高位列第十。
按照灵修院院长这些人阿臾奉承的嘴脸,这个赵维高,必然是他们为讨好将军,而强行挤进去的。
现在,自己进名人堂,哪怕是排第十位,也会将这个将军之子硬挤下去。
你们不是欺软怕硬么?那好,今天就让你们好好难受难受!
灵修院院长又看了一眼丁勤,“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会有人帮你安排在院中的寝食作息。”
丁勤行了一礼,道,“谢院长。学徒还有一事……”
“你又有什么事!”灵修院院长已经不耐烦,似怕丁勤又给他出什么下不来台的难题。
丁勤微微一笑,“院长莫恼。丁勤三年未回,家中已破落。我想回丁家旧宅去看看,打扫整理一下,顺便祭拜下祖宗牌位。”
他这样一说,倒也让不少围观者动容。当年,丁守义在开元城治城有方,也是深受爱戴。只不过,随着他的失势和新一任守城将军到来,人们慢慢将他淡忘了。
灵修院院长叹了口气,像是放松了不少,“好,你去吧。”
丁勤点了点头,“院长,这次不会再以擅自离院为借口,逐我出院了吧?”
灵修院院长一愣,心里把丁勤又骂了一遍,连连摆手,“去吧去吧。”
丁勤向院长行了一礼,又转身向围观者行了一礼。之后,他郑重地把自己的灵修院学徒腰牌又挂在腰上,向外走去。
丁家大门紧闭,稍一用力推,门上的红漆片片脱落。丁勤心中不禁又泛起了酸楚,在推开的门前贮立良久。
终于,定了定神,他踏入了这个曾经熟悉的院落。一草一木的记忆犹在,只不过草木均已枯萎,院中楼去人空。
丁勤内心极为沉重。他看了看这些破损的屋子,先去了院内的牌位祠堂。
推开门之后,一股霉腐的气息迎面扑来。
原来供奉牌位的桌子上已经是空空如也,看来族人有人被驱逐后又返回过,已经将其带走。
丁勤还是将那张桌子小心地擦净,然后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什么都没有说。
如此境况,能说什么?就连骨魂,也只是在他的识海之中不停地叹气。
离开祠堂,丁勤又去了父亲的房间。这里比他走时还要凌乱,极可能是被贼人翻过了。丁勤本想将这些东西收拾好,但是他发现,想真正收拾出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
从父亲的房间转出来,丁勤正想去原来自己住过的房子,却听见大门被人咣当一下踢开了。
转过身,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一身黄色布衫,边上还带着两名铁甲守军。一进门,他就在那儿大声嚷嚷道,“那个什么罪臣之子丁勤,马上出来见我!”
丁勤第一次见这个人,但是认得他。
在去道场的路上,经过名人堂展位时,上面就有这个人的画像。他同样是灵修院学徒,而他身上的黄衫,便是入选名人堂之后的学徒标志服饰。
他就是赵维高,名人堂排名第十,即将被自己挤下去的赵维高。
丁勤停在离他一丈左右远的地方,平静地问道,“赵公子来我这丁家旧院何事?”
赵维高一脸的不忿,“何事?你说何事?听说,你想进名人堂?”
丁勤点了点头,“没错。”
赵维高一只手指着丁勤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丁家任大将军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守城将军姓赵,姓赵!你居然还想进名人堂?”
丁勤打断了他的话,“我进名人堂,和守城将军姓什么有什么关系?我是凭自己本事进的。”
赵维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不行。你不能进名人堂。你想要名誉和尊严,我可以报明我父将,让他给你,包括帮你重装你丁家大院都可以。但是你想进名人堂,没有商量。”
深吸了一口气,丁勤道,“不行。这个名人堂,我一定要进。这一点上,我同样也没有商量。”
赵维高的面色立变,“丁勤!我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找你谈条件,是看得起你。否则,区区一个罪臣之子,我一柱香的时间就弄死你!”
“你刚刚说什么?”听到罪臣之子几个字,丁勤不由得上前两步。
他深信,自己的父亲没有罪,丁家也没有罪。
任何将子虚乌有的罪名加到丁家身上的行为,都是对自己名誉的蔑视和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