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茫茫黑夜,自己能去哪儿?
目光往前一送,他看见了灯光。
那应该是……郝佃子村?
丁勤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郝小子。在这里,估计自己只认识他吧。而且,自己现在的体力,估计只能撑到那个位置。
深吸了口气,尽量消除着自己前行的痕迹,丁勤开始了这一段艰难的旅程。
换成以前,十里左右的路,不过是很短的功夫。
可是现在,却是如此遥远。
丁勤只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前面的灯光,虽然在放大,可是却慢慢变成了忽闪忽闪的光晕。
近了,近了。
终于进村了!
在进入村口的一瞬间,丁勤的坚持也到了极限。他用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郝小子!郝小子!”
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他已经无力去看是什么人。最后那点灯光在眼中渐渐暗去,最终成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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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清凉从丁勤的脸上传来。
在这股清凉的刺激之下,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黑暗,他的眼睛有点儿不适合光亮。模糊的视线,聚了半天焦,才让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一个姑娘。这姑娘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正拿着一个毛巾,给丁勤擦脸。她刚刚背过身去时,没有注意到丁勤醒了,所以一回头,发现丁勤睁着眼睛,吓得手一哆嗦。
不过很快,她恢复了镇定,开郎地笑了出来,“呀,你醒了!”
丁勤不认识她。但是,她的眉眼之间,与郝小子之间有些相似。这让丁勤怀疑,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郝姑娘。
“小子,小子,快来,他醒了!”这姑娘居然没问丁勤什么,而是转头向外喊。
很快,一个少年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脸惊喜的表情,“呀,你真醒了,太好了!”
没错,他就是郝小子。
丁勤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想起身,但是却发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根本就动不了。
“你别动,别动啊。我爹说了,你受的伤太重,能不能活都不一定。而且,就算醒了,也可能是回光反照。等等,别动,我这就去叫我爹。”郝小子一边用一只手压着丁勤的肩膀,一边看向郝姑娘,“姐,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叫爹。”
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进来了。他背着一个药箱,放到桌上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咚声。
坐在床前,他先是翻了翻丁勤的眼睛,然后摸了摸脉博,最后又掀开纱布,看了看丁勤的伤口。
郝小子在一边似乎很是着急,“爹,怎么样?”
郝男人点点头,“嗯,这么看来,像是撑过来了。这位……这位恩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丁勤苦笑了笑。还能怎么样?疼呗。不过,他没有这么说,而是道,“我感觉好多了。谢谢郝兄相助。”
郝男人一摆手,“哎,客气什么。我听郝小子说了,是你救的他。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们也该为你做些什么。只不过,你来的时候,伤的太重,我虽然是村里的郎中,可是毕竟见识有限,能不能治好,我真没把握。”
丁勤心中还是充满了感激之意,“怕是没有郝兄相助,我就死在荒郊野岭了。对了,我昏迷几天了?”
郝男人想了想,“嗯,三天四夜了。今天是第四天了。”
丁勤心中却是一惊。
因为何嫣说过,碧磷散的毒性,在水中只能维持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之后,毒性就会自然水解消失。
也就是说,安子现在已经可以出来找自己了。
若是他发现了什么痕迹,到这里来的话,岂不是会连累到郝小子一家?
“不行,我得马上离开。我有强敌追击,只怕是这会儿快追来了……我不能留在这儿,我怕连累了你们。”丁勤一边说,一边使劲儿想坐起来。
可是那些伤却由不得他。稍微一动,又有伤口迸裂,鲜血直流。
“你放心吧,他们找不到你,也连累不了我家。”郝男人说的时候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骗丁勤的样子,“我们没在郝佃子村。我们在外面。”
“外面?”丁勤有些不解。
郝男人点了点头,“对,外面。你进村的时候,其实就倒在我家门口。那天晚上,七刀山中有白光频闪,我们以为是异像,都在院子里观看。后来,就听见有人叫郝小子。小子过去,发现了你,先是把你带到了家里。”
“但是,见你伤这么重,我也怕是有仇家在追杀,所以连夜带着你离开了。现在,我们距离郝佃子村有百来里,而且是在地下。”
郝男人说完,站起身来,开始处理丁勤迸开的伤口。
地下?丁勤心中又是一阵诧异。“为什么是在地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郝男人停了一下,看着丁勤,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道,“丑元岛,神农帮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