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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垅烟的脚步从未有的急促仓皇,就好像是落荒而逃。轻风钻入了裙摆,绿纱飞扬飘曳,即使疾行,身姿依旧端庄纤窕。只是玲珑的脸儿却绯红如桃,娇嫩如花的唇瓣略略红肿,双瞳润如水杏,堪堪要滴出水来。
双腿间粘腻的潮湿让她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她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中了魔咒一般。皇上为什么会当着韩誉的面这样对她,虽然隔着轻纱,他什么都看不到,但那些不由自己就溢出喉咙的呻吟一定逃不过他的耳朵,他耳力一向极好,他听到这样羞耻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会怎么看她?皇上是否已经知道韩誉就是玉无言,就是她的哥哥,她和韩誉在竹林中的对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并没有去泡茶,只是回到自己的寝房,轻轻地躺在床上,手习惯性地轻捂在胸口,空落落的,每次当手指想去抚摸它的时候才意识到它已经被耶律重瑱夺走了。她眼角湿润了,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屋顶。
生命中遇到玉无言,好像总在一次次品尝离别。在分别的漫长里她学会了等待,隐忍,学会了把思念藏在心间。如果没有遇到她,她想玉无言一定是一只放浪不羁,漂泊不定的风筝,再美的风景也无法让他驻足,他最好的存在便是浪迹天涯。只是没有如果,他遇见了她,无羁的浪子有了牵绊,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有一条思念的线紧紧地牵在她的手里。
十七岁,玉无言再一次远行。她站在杏树下,杏花飘落如雨,如同离人的泪滴,十三岁的她已经学会笑着看他走远,直到黛色的远山遮住了他的身影,再怎么张大眼睛也看不见时,泪才一颗颗滑落下来,而他是看不到的。走的时候,他从颈上摘下了那枚从不离身的玉扳指放在她的手心,他说,“等我回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个如风一样清寂的男子第一次在走的时候告诉她等他回来,也是第一次承诺他们的未来。她唇角噙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泪滴落在苍白的杏花瓣上,滴在手腕紫色的瘀痕上,昨晚他又做恶梦了,他的指甲陷进她娇嫩的肌肤里,绕如此明晰地感受着他的疼痛,没有一刻比那一刻让她更接近他的内心。张开手,看着手心里莹润的玉扳指,尤留着他的体温,他把他珍爱的物件留给了她,以后,不管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只要有它在,她的心就安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