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用错误的方法抱起一只猫,被掣住腋下的猫儿无法行动,在回到地面前,被抱着越过花丛的奥利安娜同样处在失重的状态下无法动弹,心中害怕之余,又浮起一种奇异的期待——
越来越像一场冒险了。
奥利安娜短暂地忘却了烦忧,也忘了身手敏捷的莱斯利早就借力攀住铁制的栏杆,抱着她来到了蔷薇花丛之后。她充满好奇地看向这鲜有人知的角落,环过他肩膀的双手过了很久才想起松开,更不曾察觉男人嘴边浮现的笑意。
原来在墙与花坛之间,还藏着一个小小的,粉刷了蓝色与白色油漆的木屋。
“你看。”莱斯利蹲下身掀开垂挂在小木屋门上的厚重帷幕,眉目间遮掩不住的自豪与兴奋,与初见时的张扬不同,现在的他稚气得像个孩子,正在向唯一交好的同伴炫耀他的秘密基地。
“她叫芬妮克斯,也是康斯坦丁,我的家族中的一员。”
循着莱斯利的动作望去,奥利安娜发现这小小的违章建筑中卧着一只刚产仔的金毛犬,以及它胖乎乎的,还没学会睁眼的孩子。
名叫芬妮克斯的母犬看上去已经步入犬类的老年,脸部的毛发已经有些发白,而在她耳朵和眉骨边缘则有几道陈旧的烧伤痕迹,那几块小而显眼的伤处似乎永远不会再长出柔顺的金色毛发,但她看上去仍旧温和且美丽。
面对伸手抚摸它和孩子的主人,芬妮克斯并没有示以哺乳期母犬常有的警惕与暴躁,而是温驯地将脑袋放在莱斯利的手掌下,任由他抚摸,同他撒娇。
当他从她身前捧出一只圆滚滚的小狗崽子给奥利安娜看时,它也没有发怒,反而站起来,轻轻地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她的小腿。
“她很喜欢你。”莱斯利轻声地说。
“我也很喜欢她。”奥利安娜也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和犯罪的同伙接头,但她所做的不过是用指尖戳了戳莱斯利手中那只小狗的眉心,然后又俯下身,拥住温良可爱的芬妮克斯。
夜风吹拂起纯白的蔷薇花瓣,送来浓郁的香气,莱斯利的声音就溶解在这股馨香之中:“现在,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奥利安娜微微一愣:“您看出来了?”
“你之前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去参加帝国学院毕业考试的学生,看上去焦头烂额,”莱斯利挑了挑眉毛,用手肘支撑在膝盖与下巴之间,淡淡地看着她,“面对人生中突如其来的转变,谁都会有迷茫不安的时候,我也有过,所以我感觉得到。”
奥利安娜却感受到另外的情绪。
说起这些话时,莱斯利的眼底蕴藏着一股揉不开的悲愁,但那缕忧郁转瞬即逝,她也无法确切地下出判断。
但感谢还是必要的,她松开温暖的芬妮克斯,望向莱斯利,然后垂首,真挚无比地感谢道:“谢谢你,莱斯利阁下。”
“比起道谢,我更想听见到另一件事——”
金色的双瞳蛇一般逼近,莱斯利没有锁定她的喉咙,咬穿她的弱点,只是柔和地用手指拨开她的指缝,形成十指交扣的动作,再狡猾地在问题后缀上暧昧不清的称呼:“你对我的印象......有没有好一些?我亲爱的圣女阁下?”
聪明的芬妮克斯从主人手中叼回她的孩子,被叼住后颈的小狗在晃动中嘤咛,等到芬妮克斯将它重新安置进她萦绕着暖意的怀中,小狗四爪并用找到正确的位置,自动自觉地开始吮吸母亲的乳汁,也就不再无助地叫唤。
有的。不止一点。
在月光的照耀下,在令人安心的静谧中,奥利安娜无声地比出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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