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果然是皇帝,她从前绞尽脑汁,也很难从端娘的看守下溜出来,可今夜她大摇大摆地从寝殿出来,也未见有女官宫娥拦着。
此时皓月当空,晚风清凉,很是惬意,她瞅瞅裴钊的常服,提了一个“机敏”的建议:“不如你扮成小黄门,咱们说是奉旨出宫,一起溜出去?”
“……”
“算了算了,你大约不情愿,就是扮了肯定也不像,你身量太高了。”
“……”
丹凤门近在咫尺,她又想出一计:“要不你先委屈一下,让我踩着你的肩膀翻墙出去?反正这种事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裴钊哭笑不得:“我本想带你光明正大地出宫,既然你想逾墙而出,那……”
“我不想!”
“……”
出了皇宫,顺着青石路向前望去,隐隐约约的灯火连成一片,愈往前走便愈是热闹。酒楼茶肆里坐满了人,街上的马车流水一般,店铺小摊皆悬了明灯,照着形形色色的闹蛾儿,华胜,玢带,妆奁……那明黄的灯火暖暖的,沙糖的香气暖暖的,夜风吹在脸上暖暖的……京都的整个夜晚,仿佛都带着暖意。
苏瑗拿着刚买的拨浪鼓看得起劲,那拨浪鼓做得小巧,轻轻一摇,便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她觉得有趣,左摇摇右摇摇,玩得起劲,反正裴钊在旁边护着她,也不怕摔跤。
在酒肆吃了汤饼出来的时候看到街头围了一圈人,她兴冲冲地拉着裴钊挤进去,原来有人摆了个射箭摊子,不同的靶子放在前头,十文钱三箭,射中便有奖,不过是些耳坠,钗环,蹀躞,泥哨一类的玩意。年轻的男子们或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或是自己寻个乐子,皆一个一个上去试了,也有得了些小奖的,更多的是射飞了箭,甚至扭了手腕,却也不恼,仍是满面笑容。幸好靶子背对着护城河,不然真是危险。苏瑗看得起劲,拽拽裴钊的衣袖:“你不试试么?”重生80,少爷该吃药了
裴钊微微一笑,换了三支箭来,问:“射哪一个?”
她看看这些靶子,有十步之外的一个草垛,有二十步之外的一枚桃子,最难的莫过于百步之外,用红绳悬住的三枚铜板。她没见过裴钊上战场,却也晓得他的箭术十分了得,昔日在上林苑,皇子宗亲比箭,裴钊总是大胜魁元,便指指那三枚铜板,小声问:“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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