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戈连忙俯身,在容北易要行礼之前拦下他:“九皇叔不必如此多礼。”乔楚戈低笑说道,而后解释,“陛下身染疾病,原本太医是严令禁止陛下出来的,说是见了风怕是有伤龙体,这会儿是在马车之内,不便下来,还望九皇叔莫要见怪。”
容北易一双眸子深深的看着乔楚戈,带着狐疑与窥探,却只瞧见了乔楚戈眼底的浓浓笑意。不觉便是蹙眉,当即也是想到,这人在后宫之中混居了这么多年该学的伪装早已经驾轻就熟,哪里是自己能够看得出来的。
微微挣开了乔楚戈的手,容北易抬头看向了车马之上。
乔楚戈直觉是有什么不好的,却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觉得奇怪,只是这容北易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奇怪的乔楚戈即便是想要说话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九王爷一路车马劳顿,这会儿宫中已经备下了宴席,是特地为九王爷接风洗尘的。府邸亦是已经清扫干净……”赫溪曲见着容北易的模样,便是上前说话,全然一派溜须拍马的模样,却是让乔楚戈不觉松了一口气。
乔楚戈是能够察觉出来容北易的不对劲,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才好,若不是赫溪曲这会儿出来,怕是要在这城门口僵持下去了。
容北易半眯着双眼看了乔楚戈一眼,最终沉声道:“微臣却听说,这龙辇上坐着的,并非当今的圣上!”
乔楚戈神色一顿,看着容北易的目光便是透过了几丝难以置信。
赫溪曲亦是一怔,这话放在什么人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可放在容北易这里说出口未免也太怪异了些,容北易在边关十几年对朝堂上的事情甚少过问,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类的话。
除非是有人传话过去!
赫溪曲左右看着容北易随行而来的人,可到底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让微臣上前,亲眼看看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当今的陛下?!”容北易看着乔楚戈同赫溪曲的反应便觉得那传话的人所说多少有几分是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上前去看的。
这又如何是能够让容北易当真掀开了帘子的?
乔楚戈微微移了步子便是拦在了容北易的跟前,冷这一双眼睛看着容北易,而后沉声道:“九王爷难道不知道陛下病了,见不得风吗?若是见了风,伤了龙体,这个责任有谁来担?!”
“本王混居江湖多年,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类的病症?见不得风?你怎么不说是因为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见不得人?”容北易一把推开了乔楚戈,不过一跃便已经跳上了马车。
乔楚戈又尺素扶着倒是不至于跌坐在地失了仪态,只是却已经来不及再去拦着容北易了,只能够是眼睁睁的看着容北易到了龙辇之前。
却是原本边上站着的人,猛地运了功力。
“九王爷,万万不可!”赫溪曲早已经赶到了容北易的跟前,从来不在世人面前显露功夫的人到底还是情急之下无可奈何。
容北易看着赫溪曲的架势,自然知道此人功力如何,便是冷笑了一声:“赫大人好俊俏的功夫,堂堂一个文官功夫却被武将不见得弱上多少,你们这是要如何让本王相信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是本王的侄子,容国的天子?!”
赫溪曲对着容北易的脾气也算是有所耳闻,怕是收了人的挑拨,只是这会儿实在不好说的太过明朗:“九王爷,若是执意要看待到了避风之处再看不迟,这趟是万万不可的,切莫拿着陛下身体开玩笑!”
赫溪曲是掷地有声的言辞,只是容北易已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了的。
“别人同本王说,当今皇后勾结朝臣是要谋害当今陛下,一开始本网还是不相信的,现下是不信也得信了!”容北易说着是直接一挥手便将赫溪曲推下了龙辇。
也幸好包铭就在边上,是伸手接住了赫溪曲才不至于跌落受伤。赫溪曲的功夫再好,又如何能够比得过容北易这个在边关守了十几年的人?
乔楚戈等人是只能够干着急的看着眼前的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容北易将严严实实盖着的帘子给揭开,乔楚戈是如何都不敢看了的,别过了头。
其他的人却一个个的都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车马之内坐着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当今的圣上,是否当真如同传言所说的,当今陛下早已经遇上了不测这会儿的这个不过是个假的,是个傀儡。
乔楚戈仿若已经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龙辇之内的人被普光,接下来便是自己了吧,即便容启还好好的在宫中待着却也已经洗不清了她带着假皇帝出宫。
只是乔楚戈等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的,只好是睁开双眼去看,想看看如今是什么场面,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龙辇之上坐着的人是谁,耳边已经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九皇叔又何必这般着急,小歌儿拦着也不过是担心朕的身体,九皇叔将侄儿心上人险些推倒在地,即便您是侄儿的皇叔,侄儿也是要同您仔细计较的。”容启笑意盎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坐在龙辇上的人,一身的龙袍,头上还带着纱帽,只是这会儿纱帽的面纱是已经被挑起了的。一张俊朗的脸,面色带有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只是精神是极好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容北易亦是没有想到,这龙辇之内的人竟然真的是容启,当场是有些愣在了哪里。
别说是容北易傻在了哪里了,其他看着的人有谁不是傻在了哪里的。方才那番闹剧,分明是叫人相信了这车马之内的人就是个假的,可是如今掀开了竟然成了真的了。
乔楚戈等人更加是茫然,分明出发时候这人还是找来的那个身形相似的侍卫,怎么不过是一段路的功夫就换成了容启了?
这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几时被人掉的包?
乔楚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城横在一旁看着,微微蹙眉之后便是率先反应过来:“九王爷,陛下的确大病初愈不能见风,这会儿人也看过了也已经确认了,还请九王爷将帘子放下!”
容北易这厢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是放下了帘子,一瞬之间便已经下了龙辇,跪在了一旁诚然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微臣行事莽撞,多有冒犯,请陛下降罪。”
“皇叔也不过是受人蛊惑,是关心则乱自怪不得皇叔的,皇叔还请起身吧。”容启沉声说道,而后便是一阵停顿,之后是几声咳嗽明显是被强压着却还是压不住的遗漏出来的。
乔楚戈当下便是白了脸,匆忙上前是想要去看看容启现下的情况的。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