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羽被困在异国宫中,见多了北淮后宫的阴暗,自然向往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他为了保护孟鸿羽,夺得了帝王之位,但身处这个位置,他注定无法过上那样简单的日子。
或许孟鸿羽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永远不会考虑和他的可能性。
思及此,晏云疲惫地揉了揉眉间。
关于孟鸿羽,他真是有解决不完的难题。
*
五日后,孟鸿羽自泰安宫,捧着绣完的锦帕回到了永泽宫。
她看着没有多少长进的绣品,没了信心,“我是不是很笨呀,这刺绣怎么绣都绣不好看。”
茗宜安慰道:“那是因为公主本身对这没兴趣,像公主喜欢的琴与舞,当初学得多块?这宫中都难找到一个人能比得过公主的。”
孟鸿羽难得没有因为夸奖而感到开心。
她闷闷道:“我还以为,多练练就能练好的。”
茗宜见她一脸颓然,劝道:“练不好,咱不练了就是,公主何苦勉强自己?”
“因为我答应了别人。”
茗宜不解,究竟是谁,能让公主耐着性子,坚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孟鸿羽因为害羞,没将文承年之事告诉旁人,即便身边的宫人也未透露一二。
面对茗宜的疑惑,她随口敷衍了过去。
这时,芙竹进了门,“公主,又是郝公公送来的信。”
孟鸿羽闻言,眼睛一亮,匆匆拿过信。
茗宜和芙竹双双对望,不知写信者为何人,竟然让孟鸿羽这般激动。
孟鸿羽快速看完了信。
沉默了两息后,她平静地叠好信纸,打开抽屉,将之与文承年上一回写给她的信收在了一处。
随后,她转身向茗宜与芙竹淡淡一笑。
“看来,我不用再练了呢。”
第23章我就是仗着有晏云,那又……
自收到文承年的信后,孟鸿羽平静得仿若无事发生。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只是再也没有碰过一下针线。
只有晏云知道文承年的事,也只有他清楚,孟鸿羽的内心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无波无澜。
但她不愿说,他也不想逼她。
除了等她自愿敞开心扉,他所能做的,只有将她喜欢的东西往她面前堆,让她开心。
晏云这反常的举动,让孟鸿羽感到瘆得慌。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这不过节没生病,也没惹她生气的,晏云没理由待她这么好。
而且晏云最近看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怀疑,晏云在给她下套。
以防自己会不小心入套,她常躲去太后或昭太妃的宫中。
这日,她在太后宫中吃撑着了,便打算走回永泽宫去,赏赏风景消消食。
当她行至颐澜湖时,迎面走来一行人。
孟鸿羽远远瞧着,就想避开,奈何对方也看着了她,还朝她挥了手。
她只好走至那行人面前,行礼后热情道:“太妃娘娘,好久没见着您了呢。”
来者是齐太妃和晋王。
齐太妃温婉内敛,许是今日见着儿子开心,难得调笑道:“公主只记得太后,都不记得我,自然是好久没见着了。”
孟鸿羽粲然笑道:“太妃娘娘本就喜欢我,再多见几次,晋王可要吃醋了呢。”
听着孟鸿羽不着调的话,齐太妃掩嘴而笑,“那我岂不是还要夸公主懂事?”
孟鸿羽毫不客气地点头,“那自然是要的。”
一旁,晋王看着笑靥如花的孟鸿羽,被惊艳得挪不开眼。
孟鸿羽本就夺人眼球,而去年及笄后的她,更是如花苞绽放,在短短一年中长开了许多,娇俏的容颜添了几分柔媚,让人不由心驰神往。
晃神之际,他忽觉袖子被人轻扯,回头一瞧,见是今日随他一起进宫的爱妾。
见爱妾抿唇望着他,他便知晓,她这是吃醋了。
他偷偷向后伸出手去,借由宽大的袖口遮掩,与爱妾双手交握,以示安抚。
齐太妃余光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动作,不屑地白了那小妾一眼。
这小妾为宫女出身,平白有一套勾引人的本事,将晋王拿捏得死死的,让他放着王妃和侧妃不理会,偏偏带她一个孺人进宫。
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没规矩!
她心生不满,忽然想起什么,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到了孟鸿羽身上。
孟鸿羽背后一凉,只听齐太妃道:“说起来,晋王府中的孺人姜氏,原是裕安公主的人吧?”
此话一出,孟鸿羽与晋王爱妾皆面色一变。
齐太妃却像是没注意到二人的尴尬,“姜氏伺候公主多年,又与公主分别许久,想来很是想念。且当初若非是借着公主的光,姜氏哪儿有资格担个孺人之位,她对公主应当是感激至极的。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打扰公主同姜氏叙旧才是。”
这话听似在为孟鸿羽她们着想,实际上却是将姜孺人给狠狠贬低了一顿,提醒了她的出身,让她抬不起头来。
这还是孟鸿羽第一次听见,齐太妃这样语气不善。
她正震惊着,姜孺人已脸色缓和,“多谢太妃娘娘体恤,妾的确是想和公主好好叙旧。”
齐太妃扫了她一眼,“那就好好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