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凝还是回了趟家。
徐父一开门看见她,怔愣过后,一张脸很快爬满笑意,“宁宁来了啊?快,进来。”
徐若凝手里提了些东西,超市还有不少年货,她随意买了几样,进来也没换鞋子,径直往客厅的方向走。
家里这几天应该来了不少亲戚,客厅上摆满了瓜子花生和糖果,地上还有瓜子壳没打扫。
洗手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徐若凝以为是后妈,没想到门开之后,看见了徐以知,他还在读大学,六月份就毕业了。
看见徐若凝,他愣了很久,才认出她,礼貌地喊了声,“姐,你回来了。”
徐若凝没什么表情,她跟他并没有多熟络,也没什么感情,后妈防她跟防什么一样,生怕她不知不觉就把徐以知给弄死。
十八岁那年,徐若凝离开家就没回来过,如今过去十年,难为他还认得她。
他个头清瘦,长相和徐风塘并不像,反倒是比较像那位后妈,小时候还有些顽皮,身上带着被宠坏的傲气,倒是长大了,收敛了不少。
徐若凝“嗯”了声,走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眼,屋子里大概这两天被打扫过,到处都很干净,衣柜里她的衣服也都还在,洗到发旧的校服和球鞋。
仿佛看见了曾经窝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只知道埋头苦读的女生。
她视线一点点掠过房间的角角落落,身后徐父过来问:“回来就住几天吧,你房间都打扫过了,你妈她出去了,一会回来。”
没回来挺好的,徐若凝不想看见她。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她工作以后,每年都会转账给父母,一开始双方都没收,后来徐若凝就往他们卡里打钱。
母亲几年前也曾打电话,话里话外想见她一面,徐若凝边抽烟边回了句:“没空,忙。”
她确实忙,也有意让自己忙。
孤鸟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让人发现它是孤独的。
徐父把钱往她包里塞,“不要,你给很多钱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辛苦,以后就不要给我打钱了。”
徐若凝没管他,等他把钱塞进包里,又把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徐以知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他坐在沙发上,剥着瓜子,细长的手剥下瓜子仁,一粒一粒放在纸巾上。
徐若凝曾经欺负过这个弟弟,使唤他给自己剥瓜子,就那么一次,她请他吃完雪糕,他坐在边上,小小的手笨拙地给她剥瓜子。
那天父母不在家,让她去学校接弟弟,他们坐在楼下等。
后妈不允许徐以知吃雪糕,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时常闹肚子,生冷的东西一概不允许他吃。
徐若凝记得,那时候才六岁大的徐以知舔着雪糕,笑着冲她说:“姐,你真好。”
徐若凝却撇开视线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