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哭得背过气去,咬住手指一抽一抽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好孩子”陆青时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要忘了你们王老师,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医生,这边还有几个伤者!”又有消防队员冲他们挥了挥手。
陆青时站起来,看着车厢里的于归:“该走了”
出乎她意料的,少年人站了起来,把白大褂披在了她身上,即使还有留恋还有不舍还有不甘,她仍是擦干眼泪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女老师手边的手机还停留着最后一条没发出去的短信: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秦喧送一位伤者回去正打算归队,刚跑进隧道口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男的从黑暗里冲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大夫,大夫,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
秦喧被吓了一大跳,直到摸到这人还在跳动的脉搏才微微放下心来,把人扶到一旁翻倒的大货车上靠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戴着听诊器快速听了心音又压到了腹部。
男人胡子拉碴,一直在重复“自己要死了”“快点救他出去”等等,可是粗略检查后却发现没有胸腹外伤,头部有轻微擦伤,四肢完好还能动弹。
秦喧心里稍稍有些疑惑,没有外伤血是从哪来的?
“你从哪里过来的,为什么不等我们救援人员过去?”
男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秦喧留意到他手上戴了婚戒,顿时攥紧了他的衣领,想吓唬一下他:“说,你把你老婆扔哪了?!”
秦喧扯着他一瘸一拐地跑,几个消防队员跟在她身后,很快来到了两辆挤压在一起的面包车旁。
塌方的时候巨石从顶上坠落,把其中一辆面包车一分为二,砸掉的车头因为重力原因狠狠撞向了对面那辆车,把车身拍进了坚硬的岩石里,人类巧夺天工的工艺在自然面前不堪一击。
被挤在岩石和车头中间的面包车薄得跟一张纸一样,而那孕妇就被夹在了副驾驶和岩石中间。
“就……就在这了……”男人哆嗦着,似乎不忍再看,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掩面哭泣着。
秦喧把头钻进了车底,白大褂被挂出了一道口子:“哭什么!人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