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死了,我和青时也分道扬镳,她远走海外,我放弃了医生的工作,专心做研究,这么多年来我研究的课题一直是如何攻克神经母细胞瘤,不仅是为了乐乐,为了佩佩,也是为了更多的患有这种罕见病的孩子们”
神经母细胞瘤,一种从未听说过名字的肿瘤,从此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凌晨四点,最后一位值班的医生去休息室做短暂的休息。
于归的电脑却一直在亮着,手边是冷掉的咖啡。
空地上架起了一口铁铸大锅,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这个季节的野味很肥美,去毛洗刷干净,放血,蘸上盐巴,加入佐料再倒入上好的白酒,大火翻炒几下,生猛的香气就立马涌了出来。
陆青时吸了吸鼻子,裹着军大衣围着篝火坐着,又加了一根柴进去,火烧得噼里啪啦,替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不是旅游旺季,农家乐里差不多都是热情好客的本地人,以及一些长期在这里工作的志愿者。
不知道是谁先放起音乐,有人跳起了舞,围着篝火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踩着鼓点,摇摆着腰肢,放肆张扬着青春,挥洒着汗水。
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她抬眸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子,用真诚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女士,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陆青时面上有一丝窘迫:“那个……”
有人一把把她从草垛里拉了起来,顾衍之揽过她的肩头:“她的舞伴是我”
男孩子耸耸肩,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不会诶”她趴在她肩头嗫嚅着。
顾衍之故作镇定:“没事,我也不会”
肩与肩的交流与碰撞,不知道踩了对方多少下,她们手拉着手在月光下跳了一支拙劣的舞。
但是没关系,谁会记得呢,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后,在遥远的地中海东岸,陆青时想起来的,也是这个夜晚清凉的晚风,她温柔的琥珀色瞳孔,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以及那首她自弹自唱给她的歌。
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把吉他,有人随着她的节拍拍着手鼓。
低沉而又不失磁性的声音被夜风送出去了很远,她听见她在唱,有一束光仿佛投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