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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爷,我是无辜的呀——”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监牢里,陈修远斜靠在之前的那个稻草堆,第n次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声音。
然而别说魏老爷了,就连站岗的士兵们都没人理会他,甚至有家丁跑过来向他吐口水,骂他“渣滓,早死,不得超生”。
膳食没有了,还被关押起来了,他到底造了啥孽啊,每次救个人除个魔就会被人各种误会,他早应该对自己的非洲运气有个清楚的认识的。
师父在他下山时曾说他是衰神命,免不了有些许坎坷,让他多担待点,用宽容的内心面对世人。他本以为顶多是小打小闹,没料到在经过一旅途的误会与打骂下,他终于明白,他还是低估了自己有多衰。
算上这次,他已经经历过五次社会的毒打了。求求了,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没坏心眼的那种可怜小孩。
“闭嘴——”一个士兵怒骂道:“不要再叹气了!”
emmm怎么叹气还不允许啊。陈修远瞪圆了眼睛,无辜得看向他,眼底似是诉说着无助与凄苦。
一个士兵扯扯前面的士兵,小声道:“算了算了,这人惹怒了三皇子,已经活不长了,我们不要与死人多计较了。”
三皇子?谁啊?陈修远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啧,他怎么得罪的人那么多。
难道他又要逃狱了?
算了算了,也不是第一次逃了。
陈修远想了想,还是拿出之前的催眠粉正准备一撒,按老方法离开,这时,魏老爷又带着侍从匆匆走来,只是与来抓他时怒气冲冲威严正气的形象不同,此刻的他表情歉疚,身边还多出一个扭扭捏捏低着脑袋的小公子。
魏老爷一上来就指挥着侍从开门,“快,愣着干嘛,快给道长开门呀!”
一个士兵有点懵逼,但还是上前拦住要开门的家丁,直言道:“不行。魏老爷,这是三皇子下的命令,不能随便放他出来。”
“搞错了搞错了!”魏老爷着急道,“要不是这位道长,云儿就要被妖魔侵害了!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怎么可以把他关押起来呢!”
士兵有些为难:“可是……”
“放了他吧。告诉三皇子,是我要求的。”边上一直低着脑袋的小公子叹了口气,还是抬起头,对着士兵说道。
“好的,好的。”士兵立刻让开,好让家丁开锁。
陈修远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毕竟他从未有过误会解开的时候。
就连上次从淫魔手里救下来的女孩儿,也因为记忆混乱,二话没说一巴掌扇上来,现在想起来,左脸还隐隐作痛。
照常里说,应该没人知晓他是来救人的。
“道长大人,真是对不住啊,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你拘押起来了呢?”魏老爷握住陈修远的手,眼底尽是愧疚和感激,“如果云儿没有清醒过来,听到您和那邪物的对话,我们怕是要害了救了我们全府上下的大恩人、大圣人了!想想我就后怕不已,十分惭愧啊!”
魏老爷道,“唉。真是太感谢您了!云儿,站在边上作甚?快过来谢谢仙长大人!”
魏云尔听到爹亲的话,不情不愿的走过来,面露尴尬道:“谢……谢谢……仙长……”
“诶呀,误会解除了就好,不用这么客气。”陈修远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救济世人是小僧的责任,理所应当的。魏老爷无需自责。”
“啊,道……大师是一名和尚啊。”魏老爷惊呼,紧接着改口道:“罪过罪过,我这就让厨子改做斋食,延请大师享用。”
“不用了!正常饭食就好!”陈修远立刻道:“不瞒魏老爷,小僧平日里就喜欢些烤鸡烤鸭的,如果能来一只就再好不过啦。”
魏云尔嗤笑出声:“就这样还叫和尚?”
“云儿!”魏老爷呵斥道,“不得无礼!”
魏云尔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魏老爷道:“大师啊,您千万不要怪罪他,云儿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嘴啊平时都没个把门,直来直往的,说话难免有些冲人。”
陈修远开解道:“哈哈,令公子活泼点挺好的……而且说的也没错,小僧的师父也常说小僧不像个和尚,倒像一只上辈子没投胎成功的饿死鬼。”
魏老爷哈哈大笑:“令师尊可真是幽默风趣啊。”
“对了。”魏老爷问,“不知老夫可否请教一下大师于哪座宝刹禅修?好让我们多捐些香火钱,为大师打造金身佛呀。”
陈修远轻咳两声,道:“咳咳,宝刹不至于,不过是座无名无姓的小山头罢了。”
“好,小山头好啊。”魏老爷抚掌大笑,“隐世隔绝,山清水秀,何不快哉!”
“呃……”陈修远回想了一下小野山上除了杂草丛生,屁都没有的景色,心想这算山清水秀吗?
“咕噜咕噜——”
突然一阵怪异可怕的巨响从陈修远的肚
', ' ')('子里传来,碰巧空气正好安静,众人的目光皆聚集于他的肚子之上。
陈修远捂住疯狂叫嚣的肚子,与魏老爷一不小心四目相对时,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魏老爷,可否容小僧先吃个晚饭?”
魏老爷似恍然惊醒,连忙道:“是老夫不周,小路,快带大师用膳。”
“是。”边上的一位年轻侍从走上前,一只手向楼梯口展开,“大师这边请。”
“好的好的。”陈修远摸了摸脑袋,跟着侍从一道上了楼。
此刻监牢边只留下魏老爷和魏云尔两个人。魏老爷叹了一口气,轻抚魏云尔的发顶,预先开口,语重心长道:“云儿,要不是大师,你连带着你娘你爹你哥,全都得遭遇不测,他是我们魏府的救命恩人。可爹看出来,你对他是不喜的。这是何故?”
“就是……对他轻浮的样子有几分不喜。”魏云尔皱眉,“说是和尚却没和尚样子,感觉上不正经……”
魏老爷无奈道:“可能这就是大师吧,性情洒脱,不拘小节,不是有句话叫做佛祖心中留吗,可能大师心有佛祖,所以不拘泥于外。”
“可是……”魏云尔还想说些什么,魏老爷却先行打断了,道:“云儿,先不论大师的问题了。三皇子那里你有何想法?”
魏云尔摩挲了一下手指,脸上有些为难,“我……我不知道。”
魏老爷追问,“云儿,你心中是嫁与他还是拒绝他?爹不瞒你,今日他又向爹提起了你和他的婚事,可爹看你有些犹豫不定,所以就以你恋家为由,暂时先搁置下来。不过三皇子你也是知道的,若长久以借口搪塞他,三皇子怕是会不耐,会以为我们故意吊着他,如果传到皇帝陛下那里,那可就不怎么好处理了。”
魏云尔颔首,“我知道的,爹。容我再考虑考虑。应该不久便与你答复。”
魏老爷欣慰道,“好,云儿的身家大事确实应当慎重考虑。若真对三皇子无感,不用担心悔婚约的事,爹会和圣上说理,我想圣上也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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