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凑在她耳边问道:“这么抗拒?”
舒晚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冷。
是真的冷。
可她被风吹懵了耳朵,她听不清,也说不出来。
知道她在这事上难哄,易辞洲又换了一种方式去磨她,“那你要不要回忆回忆,你以前每次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有多么欲罢不能?”
虽然他的话是不干不净的,但却是实话实说,舒晚模棱两可地听进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用尽全力排斥他。
结婚前和他上床,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然而现在,却变成了安然度日的手段。
他喜欢摘掉她的助听器,让她安静下来,让她陷入无尽的沉寂,让她完完全全呈现在他面前。
这样,他才能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地慢慢欣赏,她是怎么一点点变得像花一样鲜红,又怎么随着他一起沉沦起伏。
她难堪地说道:“我不想回忆。”
然而易辞洲没打算放过她。
他摘掉了她的助听器,然后将她的一条腿提至窗沿,哑声道:“那现在就回忆一下。”
……
第二天,舒晚睡醒的时候,易辞洲已经离开了。
他睡得浅,又醒得早,一般不会等她醒来,就去了公司。
她戴好助听器,走进浴室,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似乎是上次的爱痕让人触目惊心,易辞洲这次温柔得很,情到深处时,也只是压着喘息在她胸口轻啄。
几抹粉红,淡淡的。
她刚洗漱穿戴好,房门就被敲响了。
宋姨隔着门,小心翼翼问道:“太太,醒了吗?”
“嗯。”她应着,打开门,“什么事?”
宋姨低垂双目道:“早餐都准备好了。”
舒晚轻瞥她一眼,“哦”了一声,便径直走到餐厅坐下。
见她面带疲惫,易辞洲走的时候又脚步轻快,宋姨不用想都知道昨夜雨疏风骤,于是笑着说:“太太,易先生一大早就让人送来了几件衣服。”
舒晚不冷不热:“嗯。”
宋姨给她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边上,试探性地说道:“我看一下,都是当季的新款,哦对,还有一只稀有皮的包呢,先生对您还是不错的。”
“不错?”舒晚凝视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牛奶,眼中平静如水,“他给我的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心理上的补偿而已。”
嗤……
不爱她,又睡她。
岂不是要一些身外之物来填补那些心理空缺呢?
她冷笑两声。
宋姨不解,但瞧她那副恹恹的样子,又不敢再多问。她只是雇来做事的,看好太太才是她的本分,其余的,还是少管少问比较好。
-
那日之后,易辞洲就再也没来找过她了。
舒涞老实本分了不少,虽然没有再去安排好的公司上班,但基本上足不出门,连平日里的球友聚会都没有再去了。
周五的晚上,舒涞难得打来电话,“姐,我在爸的医院,方便来一趟吗?”
舒涞很少会主动去舒天邝的医院,几乎每次都要舒晚提醒,他才会不情不愿地过去看看。
这会他突然打来电话,舒晚不由惊了一下,直接问道:“是爸出什么事了吗?”
舒涞安慰道说:“爸没事,是我找你有事。”
舒晚更加疑惑,但电话里又问不出来什么,只好赶紧换上衣服赶往舒天邝所在的疗养医院。
舒天邝刚刚睡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将病床摇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姐弟俩一阴一阳地走了进来。
原本畏畏缩缩的舒涞一见到舒天邝,整个人就变得活络了起来,他气定神闲地往沙发上一坐,说道:“姐,我想过了,既然易辞洲对你不好,那就离婚吧。”
舒天邝皱了皱眉,平静问道:“离婚?”
他心底知道舒晚在易家过得不好,但是他们几乎已经完全依附易辞洲,现在想要脱离,那么接下来的生活来源和高昂医疗费用根本承受不了。
舒晚也心如明镜,爸爸下半身瘫痪,还有心脏病和一系列并发症,常年需要人照顾,舒涞那边也有一大笔债欠着,她如果要离婚,易辞洲一分钱也不会给她。
她很现实,她是个残疾人,没什么好的收入来源,只能靠他。
舒晚摇了摇头,“不用想了,不可能,就算我要离婚,易辞洲也不会同意的。”
她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易辞洲为了得到易老爷子的欢心和认可才答应娶她,既然娶在身边了,除非她死了,否则易家这个牢笼,她逃脱不了。
舒涞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理,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亲姐姐过得不开心,而自己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劲地惹麻烦不说,还让姐姐身陷囫囵,他作为弟弟,怎么过意得去。
舒涞随手从旁边的茶几上开了一瓶矿泉水,闷了一大口,“那就一走了之,世界之大,总有个容身之处。”
舒晚和舒天邝同时愣住。
舒涞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姐,我给你买票,你跑吧,换个城市躲起来……”
话还没说完,舒晚就扼腕深叹,简直听不下去了。
她打断他:“舒涞,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躲起来?你让我躲到哪里去?躲多久?用什么身份躲?生活来源又是什么?你怎么就能确定易辞洲不会找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