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也看见了凌宗。
无所谓了,他想要同归于尽。
屋子里黑通通的,他坐在破败的沙发上许久,阴鸷的低着头,刀柄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餐桌上划拉,发出钝刺的摩擦声,时安就绑在他的正对面,嘴里塞进了一张破报纸。
屋子里没有灯光,月光倾泻进来,带着呜咽苍凉的风声。
周建安的生活接连受挫之后他自然知道背后有人捣鬼,顺着类似凌宗之前的思维,他开始关注身边人的一言一行,可是时安隐藏的很好,好长时间里,他自暴自弃自厌的以为自己找不到罪魁祸首,对他而言是罪魁祸首。
他渐渐把关注点放在茶茶身上,他承认自己对茶茶的占有欲太强,但是这是神经质强迫症性质的,他无力改变,他再也忍受不了生活中的至亲至爱消失,才导致茶茶最终从高楼爬落,幸好楼下新开了一家棚店,中间有几层缓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关键是茶茶,于是在茶茶公婆接她离开的那天,他在新京火车站,看见了一个酷似时安的身影,他看见茶茶遥遥的朝着那处,友善的摆了摆手。
原来,茶茶的辅导班就在时安租住小区的附近,偶然一次茶茶看见时安就紧缠不舍,时安因为有孕在身一而再三对茶茶心软,而茶茶也恪守诺言没有告诉任何人时安的出现,两个人像秘密朋友一样交往着,中间的交流,曾数次表达了对周建安的不舍和厌恶。
可茶茶只是个孩子,不舍是人之常情,厌恶是身体本能。
基于这个原因,时安觉得可以帮她一把。
为此,被周建安探到了踪迹。
周建安有短暂的犹豫,但是他的目标是和她同归于尽,一个将他毁于一旦的女人,一个将他和萧萧的过往开诚布公的罪人,是他擅自结束了萧萧的生命,但是嫉妒,从来不需要证据附征,否则就是奇耻大辱。
时安恐惧的睁大着眼睛,她和他纠缠了三个多小时,其中两个半小时她错误的将自己困在了书房里,书房里没有窗户,手机电脑都在大厅,除了拖延时间她什么都做不了。
周建安毕竟是个男人,无论时安挣扎呐喊,隔了2乘2层墙壁加上对面一个耳聋的老奶奶根本无济于事,周建安用上了所有材料,在客厅里走走停停敲敲打打,最终攻破了房门的枷锁。
木质房门打开,时安如逮捕的猎物般无处遁形。
这一刻和接下来的漫长等待,惊悚、恐怖、骇然、提心吊胆,四面八方的将她包裹着,就像被人按着脑袋抻进了大海,汹涌的窒息感无处可匿深不见底。
周建安不似从前,他更加安静了,从始至终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阴狠的拉扯着嘴唇和眼角的弧度,剔透着内心的空洞和狰狞。
他起身准备开阀,阀前站了许久,他毕竟也只是个神志不清的普通人。
看见他手腕与煤气红色阀门越发接近,时安惨痛的呜咽出声,汗水泪水交织颤抖着,衣服里外夹层被刺激的湿漉漉的,她一边无望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心里叫喊着凌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