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8节</h1>
“二哥,你对顾姐姐就真的没有想法吗?”楚子宁把脸贴到石桌上看着楚子阳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母后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楚子阳白了楚子宁一眼,心想这人怕是早已忘记自己这手受伤所为何事了。
“我没忘,但是二哥,这件事的起因在于颖妃,但错却在父皇,若是错在颖妃还好办,但父皇,你我都不敢质疑他半分啊!”楚子宁继续将脸贴在石桌上嘟囔道。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样!尤其现在父皇和太子将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两年来我以前的人调的调罢免的罢免,有时候我也很害怕,独木不成林,你说这些人都不在我身边,我还能像以前一样来保护你们吗?”楚子阳满面愁容的支着下巴看着楚子宁,楚子宁笑了笑,把头抬了起来。
“母后说了,叫你不要因为她的事情而得罪了父皇和颖妃,陆远和路白二人一直与太子交好,如今母后在父皇心中的分量越来越低,而颖妃却是独大,我今日在子兰苑,可是听到颖妃叫嚣着要取代母后坐上皇后的位置!”
“人心不足!就凭她?也想坐上我们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打拼下来的皇后的位置?是父皇过于骄纵她了,还是她陆家的家教过于贫瘠了?”楚子阳笑了笑,这个笑容让楚子宁背后嗖的一凉。
“二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络之前的旧部,再暗中笼络一些朝中重臣,这件事情刘文洲会替我解决,我现在要应对的,是太子放的冷枪,只要厌离和母后一日在宫中,我就一日被太子束缚住手脚。若是能将母后和厌离送回常州就好了。”
一片枯叶随着风飘到了楚子阳的肩膀上,楚子阳伸手捏住枯叶的一端,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久久不语。他将枯叶扔进了一侧的荷池当中,枯叶漂浮在水面上,不一会儿便再也分不清刚刚扔进去的枯叶是哪一片了。
“天地为炉,冥冥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命格再清晰可见有迹可循,也抵不过时间的洪流,洗尽铅华之后留下的并不是干净纯粹的美,而是一片荒芜。”楚子阳眼眸微动,看着水中漂浮着的枯叶,顿时感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楚厌离将顾清璃送到了王府门口,就在顾清璃要离开的时候,楚厌离出声喊住了顾清璃,顾清璃停下,“公主,怎么了吗?”
“亲亲姐姐,这些日子,我可能都会留在王府,我认识的人不多,二哥他们也有事要做,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楚厌离小声地试探性地问道。
“哎,好啊,反正我平日里也都在府中待着。”顾清璃朝楚厌离挥挥手,“公主快些回去吧,我先走了。”
“亲亲姐姐再见。”楚厌离笑着说道。看见楚厌离的笑,一旁的洛清阳的心安了不少。
等顾清璃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楚厌离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洛清阳,轻轻的喊了一声,“清阳哥哥。”
洛清阳闻言慌忙跪下,“公主,哥哥这个称呼,属下担不起。”
意料之中的反应,楚厌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跪着的洛清阳,“回不去了,以前的日子,真的是回不去了呢!以前的你会带着我满街的跑,现在呢,连跟我说句你都如此生疏了,终究是成了陌路人了!”
“公主.....”洛清阳抬眸看了楚厌离一眼,又垂下了眼眸,一切变得太快了,自己能接受,不代表公主能接受,但是他洛清阳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随从罢了,又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好了,回去吧,免得二哥四哥担心!”
楚厌离叹了口气,绕过洛清阳便回了凉亭之中,楚子阳见到楚厌离一脸的感伤,便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清阳呢?”楚子阳捏捏楚厌离的脸颊柔声问道。
“在身后呢,过会便会来了!”楚厌离干巴巴的道。
“二哥,你要是对顾姐姐有这么一半温柔就好了!”楚子宁看着楚子阳温柔如月光的眼神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
“宁王殿下,你若实在不想在我这待下去,现在就可以回你的宁王府去,这里不欢迎你。”
“得得得,我乱说的,但是二哥,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对顾姐姐无意,那为什么还要邀她一起去明晚的集市上呢?”
楚子宁的确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个二哥心中究竟对顾清璃有着怎样的想法。
“这就是宁王殿下你不懂了!”刘文洲依旧拿着羽扇,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楚厌离一见刘文洲来了,便从楚子阳怀中离开,带着自己的婢女安儿准备离开凉亭。
“安乐公主安好啊!”刘文洲上前一步正好堵住了楚厌离的去路,楚厌离只好停下,朝刘文洲福身,“刘丞相安好。”
“厌离,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吧!丫鬟们已经将房间准备好了,你让扶风带你过去便可!”楚子阳朝一边站着的丫鬟扶风点点头,扶风意会后带着楚厌离离开。
楚厌离离开时遇上了刚好进来的洛清阳,二人的视线在短暂的交汇之后又立马分开,楚厌离未做任何停留,匆匆而过,洛清阳站在原地看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心中如同万蚁噬心。
如果没有感情,怎么会这么痛呢?
“刘丞相,你怎么来了!”楚子宁有些惊讶的起身,来到刘文洲身边绕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看罢笑着搭上了刘文洲的肩膀,“看来你这芙蓉暖帐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啊!”
“宁王说的哪里话,什么叫做芙蓉暖帐,那明明就是销金窟。”刘文洲佯装苦笑的走到桌边坐下。
“知道是销金窟你还去得那么勤快!”楚子宁不甘心的跟着坐到了刘文洲的身边,伸手拿过刘文洲手中的羽扇把玩着,“不过还请刘丞相解释一下何为本王不懂?”
刘文洲大笑,从楚子宁手中抢回了自己的宝贝羽扇,这羽扇可是晚拂衣亲手做的,可金贵着呢!
“宁王殿下,你想啊!原先凛王不肯与顾小姐交好,是因为害怕太子殿下会对顾小姐一家不利,不想拖顾家下水,毕竟那个时候顾正潇不过就是个商人,但现如今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楚子宁一脸天真的问道。
“这其一,顾正潇现在任太尉一职,这官职说起来与我同阶,也就是说,如今我,顾正潇,还有御史大夫陆远,我们三人,是除了陛下以外,权利最高的官员,顾正潇手中的权利,现在可是比你这个宁王要大得多了!”刘文洲心疼的拍拍楚子宁的头说道。
“其二呢?”楚子宁不耐烦的打开刘文洲的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摸摸头的人。
“这其二呢,就是顾家现在主要的通商是官盐,顾家不止顾正潇一人有这样的能力,但顾家的产业是顾正潇与顾老前辈一手打下来的,顾家所有后生听的都是顾正潇的差遣,这样一来,你应该知晓顾家现在在风华里举足轻重的地位了吧!”
经刘文洲一提醒,楚子宁算是明白了楚子阳为何会与顾清璃交好,也明白了顾清璃的作用有多大,楚子阳意欲何为,但他还是不能理解楚子阳为何要这样做,顾家后辈不止顾清璃一人,他为何偏偏要选择她?
刘文洲见楚子宁不再接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宁王殿下现在肯定在想,这顾家的后辈里不止清璃一人,但宁王殿下,这顾家后辈里,是北凉国公主的女儿,可就只有清璃一人啊!虽说老顾有二女,但他的小女儿顾清瑶如今也就十岁余。”
“二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小人吗?”楚子宁不理会刘文洲,转而看着楚子阳脸色阴郁的问道。
楚子阳知道楚子宁会是这样一个反应,所以在跟楚子宁挑明真相时特意让刘文洲来替自己挑明,他也不愿意如此,但是顾家背后的势力与实力,他不得不这么做。
“老四,我也有我的苦衷!”楚子阳垂下眼眸,他也知道自己言行有失,若是顾清璃将此事当真,与二人而言,皆是一场浩劫,一个情劫,一个心劫。
“就算你有苦衷,你可以直接去找顾太尉说明此事,你救过他一命,他绝对不会站在太子那边的啊!”楚子宁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下,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
将楚厌离送回房间后又折返的扶风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中暗自感叹一声,又得扫这些碎瓷片了,宁王殿下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而今天就像与凛王殿下结了仇似的!
“宁王殿下,你先坐,别动怒,我先给你讲讲利与弊,等你听完,你大概就知道了!”刘文洲将楚子宁拉回凳子上坐好,楚子宁满腔怒气却也不敢发作得更盛,只好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