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不想和乔慕宸再有任何的视线交流。
她心里一直在想,乔慕宸要她等,等什么?
等那一天的到来,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听他的语气,好像即使结婚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难道真的要和高奕源结婚,相敬如宾一辈子吗?
这么一想,郁晚安忽然笑出了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凉落估计要为她愁死了。
提着购物袋走出了婚纱店,乔慕宸一直不紧不慢的在郁晚安身边走着,保持着一点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上车的时候,他也绅士的替她拉开了车门。
郁晚安却不买账,小声的说了一句:“假正经。”
他刚才在试衣间里,怎么就不知道要绅士一点,而是对她强取豪夺?
乔慕宸一坐进驾驶室,郁晚安就说:“我要回公司。”
“可以。”
“我希望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可以各不干涉。”
“可以。”
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干脆,让郁晚安都有点不适应。
车子一停到公司门口,郁晚安就迅速下了车,都不给乔慕宸开车门的机会。
看着郁晚安走进了席氏集团,乔慕宸只是笑,淡淡的笑着,可是那眼神,却慢慢的暗了下来。
三月二十五号,真的很快就会到了。
郁晚安,你等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让郁晚安很惊讶的是,乔慕宸难得的信守承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而且,他似乎很忙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来往往,偶尔看到他的时候,都是形色匆匆,身边跟着助理和好几个秘书。
郁晚安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忙。
是因为婚礼,要快点把事情都处理好,还是说,他在做另外的事情?
她没问,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着她的日子。
在郁家,被谈论得越来越多的事情,也是郁晚柔和乔慕宸大婚的事情。
郁晚安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而且,她也受凉落的邀请,去法院旁听了左瑜的最后宣判。
凉落站在原告席上,听到宣判的那一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痛神色。
死缓。
她父母的血海深仇,如今是终于得报了。
凉落站在那里,身边只有律师,显得有些孤零零。
席靳南就在第一排坐着,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凉落。
凉落也知道,他在看着她,有他在,她心里终究还是踏实了一点。
只是当凉落低下头,浑身轻颤的时候,席靳南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原告席的位置走去。
没有人敢拦他。
席靳南大步的走了过去,越过桌椅,来到了凉落身边。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凉落也知道是他,看着自己腰上有力的大手,仿佛是世界上最强有力的支撑。
他一直都在给她力量,给她鼓励。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无条件的纵容着她。
凉落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席靳南,我……”她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凉落只好沉默。
席靳南没有出声,只是圈着她腰的手,更加紧了紧,这就是给她的最好的回应。
被告席上,左瑜脸色一片死白。
他没有想到,凉落这么的不留情面,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把他送上法庭,判刑了。
左瑜戴着手铐,被人带走。
走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凉落,带着嗜血一般的仇恨,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凉落直视着他,却在他这样的眼神下,还是有些害怕了。
左瑜是要死的人了,他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那么的不甘。
凉落下意识的往席靳南怀里缩了缩。
她觉得她会做噩梦的,做噩梦的时候,还会梦见左瑜这样的眼神。
太可怕了。
就在这个时候,凉落的眼前忽然一黑,一双温暖而干燥的大手,罩住了她的眼睛。
席靳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看。”
凉落愣了一下,红唇微张。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席靳南的手捂得很严实。
“席靳南,他一定非常的痛恨我。他想活,可我还是让他死了……”
“这是他应得的,他手上沾了你父母的血。”
“他那么苦苦的求我,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说,不能心软……”凉落呢喃道,“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我可以处置他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