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刺目的闪电刺穿漆黑的苍穹,滚雷接连而下,似要毁天灭地。
道观的厢房里传来女声尖锐的痛呼,映着雷电充满不祥的气息。
“砰!”
厢房的门被一脚踢开,健实的妇人破门而入,冷声道:“都滚出去。”
“李婆子,娘子要生了,耽搁下去怕是要一尸两命……”接生婆脸色煞白,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临盆在即,凤娘子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发出惨叫。
李婆子置若罔闻,掏出匕首露出狞笑:“凤娘子,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人要你跟你肚子里的野种死在这里,下辈子宁当猪狗,也别当个挡人路的傻子了!”
床上的产妇却没有逃,只捂着肚子痛苦地打着滚,眼神犹如稚童般哭喊:“疼……好疼!”
“轰隆!”
闪电劈开夜幕,李婆子眼底带着狠戾,匕首向下狠狠刺去!
“啊!”眼神懵懂的凤娘子惨叫出声,鲤鱼打挺似的弹起落下,脑袋里劈过白光。
“痛!不……疼!”
她拼命地挣扎,却被死死地制住了双手,牙关咬出血来不能动弹分毫。
李婆子竟然生生地剖开她的肚皮,将浑身带血的孩子掏了出来!
取出的孩子无声无息,没有哭。
“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李婆子提着婴儿打量了两眼,恶毒笑道:“杂种就该去喂狗,凤娘子说,对吗?”
门外的大狗似乎听懂了什么,疯狂地嚎叫起来。
傻了十六年的凤娘子浑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下意识地大叫:“孩子,我的孩子……”
顾不上被剖开一条口子的肚皮,她试图伸手去摸孩子,却扑了个空:“不要!孩子,我的!不要……”
“傻子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吗?”李婆子像是在看笑话,“反正你也活不长了,就好好看看,这个杂种的下场!”
说着,她猛地一把拉开房门。
浓重的血腥气冲了出去,本就因为天气躁动不安的大狗叫得越发疯狂。
妇人像是扔一块骨头,抬手一把将孩子扔了出去:“狗吃杂种,好好吃!不准剩下一根骨头!”
“不!”凤娘子双眼充血,从床上滚落下来,泣血般高喊一声,凄厉的哭声划破夜空。
她的孩子!
鲜血染红了她的里衣,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在她呼吸消失的最后一刻,眼底看到的就是凶恶的大狗张开狰狞的獠牙向着孩子飞扑过去。
大雨下了半夜才停,圆月破开厚重的卫清层。
乱葬岗上,时不时有夜枭的声音响起。
一只青白枯瘦的手,扒开裹尸用的破席子,乌黑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干瘦、血迹斑斑的脸。
凤青梧艰难地喘息一声,用精神力封住肚子上的刀口,苦笑一声。
偶遇丧尸群,丧命的那一刻,她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在这个傻子的身上借尸还魂。
那些仆妇大概嫌晦气,连着凤娘子用过的东西都丢在不远处。
从里面翻出针线,凤青梧咬紧牙关,对着肚子上的刀口下针。
疼!钻心的疼!
她疼得嘴唇都在颤抖,手却很稳,用精神力探查着腹部的情况,小心翼翼地将钻出来的肠子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