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只是……有些好奇。”
胤禛看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禁皱起了眉,想了片刻,问道:“你昨日回去有没有与人提过送军粮之事?”
“没!……没有。”海善下意识地连忙否认。
胤禛点了点头,收回视线的时候瞧见前头不远处海善的帐篷外头那哑女弯着腰正将水盆端出来准备倒掉,不由得又微眯起了眼,半响过后,问海善:“你到底为何要将那个哑女留在身边,爷不是跟你说过要当心一些,小心惹麻烦的吗?”
“奴才也只是看她可怜,而且她当真很听话,奴才问过她,她似乎也是被噶尔丹儿子掳进军营里的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被逼无奈,如今她跟着奴才,反倒是好。”海善解释道。
“算了,你看紧她一些,好自为知吧。”胤禛丢下这话大步回了自己帐篷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胤禟对着转身回去的海善做了个放枪的动作,撇了撇嘴,眼里全是轻蔑不屑之意,直到被突然出现的人挡住了视线。
雅尔江阿笑眯眯地看着他:“九爷,您这么不高兴,可是有人得罪了您不成?”
胤禟没好气道:“爷看有的人不顺眼行吗?”
雅尔江阿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海善拖着那哑女进帐篷去,这便明白过来:“九爷说的是他?还是九爷对那姑娘也有意思?”
“爷还看不上那么低级的货色,”胤禟轻蔑说着:“二哥说的人十之八/九就是这家伙。”
雅尔江阿讪笑道:“应当不会吧,他可是恭亲王府的阿哥,您的亲堂兄,怎么会做通敌叛国的事情。”
胤禟哂道:“二哥说他会他就会了。”
雅尔江阿没有再说,转开了话题,取出了早上从范毓文那里拿来的金算盘,递到胤禟面前:“这个,奴才孝敬给九爷的,还望九爷笑纳。”
胤禟疑惑接过去,伸手拨了拨,倒是挺喜欢,然后又怀疑看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雅尔江阿颇为无语地从他手里把东西又接了回来,亲自帮他挂到了腰间,伸手拨了拨,做饰物倒是正合适:“就是觉得九爷应该会喜欢这种金灿灿的东西才送给九爷的,您要是不想要,以后还给奴才也行。”
“……”胤禟看着雅尔江阿专心致志的样子,嘴唇动了动,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雅尔江阿往后退开一步,笑问:“九爷可还喜欢奴才这东西?”
胤禟低下头,再次拨了拨腰间挂着的东西,咬住了嘴唇,半响,才憋出一句:“以后无人的时候,在爷面前不用自称奴才了。”
“啊?”胤禟的声音很含糊,雅尔江阿一时半刻地还没听清楚。
胤禟白他一眼:“没听到就算了。”之后转身大步回了帐篷里去。
雅尔江阿愣了愣,回过神来之时,唇角便已经翘了起来。
胤禔进门的时候胤礽正在用膳,见了他进来,只眼神示意了一下,贾应选就很自觉地带着众人退去了外头候着。
胤禔敲敲桌子,问他:“我方才听人说,你把主帅营外头守着的人撤了一大半?”
胤礽示意他坐:“要吃东西吗?”
“不用了,方才已经用过了,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叫人把外头守着的人撤掉了许多?”
“嗯,”胤礽无所谓地应道:“刚吩咐下去的。”
“你疯了你?做什么拿自己当诱饵,直接派人去拿下她就是了。”
胤礽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笑了起来:“人赃并获才有意思啊,要不到时候有人还说我故意诬陷他呢。”
胤禔颇为无奈提醒:“太子爷,你怎么就认定她一定会行刺?而且行刺的人一定会是你?”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要不她做什么大费周章亲自混进军营里头来,肯定不单是偷情报这么简单,行刺爷这个最高主帅皇太子才是她的本来目的,如今爷已经下了令在军营里头搜查通敌叛徒,她这会儿肯定已经知道了,狗急了就会跳墙,等着吧,今明两天,她肯定会动手。”
闻言,胤禔有些诧异:“大费周章亲自混进军营里头来……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