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愣了愣,“哦,太傅让背的是……是学而篇。”
大皇子扁扁嘴,一脸不乐意地看着苏幼仪,“苏姑姑问二弟做什么?反正我是不背的。我又没去学堂,就假装不知道要背不是很好吗?”
苏幼仪继续尬笑,二皇子越发得意,初进来时看到大皇子在读书的警惕立刻消散不见。
他起身作揖,“大皇兄,天色不早了,那弟弟先告辞了。”
“哎,你都没吃点心呢!”
大皇子留不住他,一脸无趣,“还以为他是来陪我去院子里捉蛐蛐的呢,怎么坐了坐就走了?”
苏幼仪不知道怎么回答大皇子,他何时见二皇子捉过蛐蛐?
二皇子最喜欢的是读书,可大皇子总以为二皇子和他一样爱玩,还以为二皇子和他一样身体强健能吃冰凉的薄荷糕。
苏幼仪有些头疼,看来想让大皇子实践推己及人,是个漫长的过程。
“淑芽。”
淑芽进来收拾茶水点心,苏幼仪忽然把她叫住,“你让小纪子派个机灵的去学堂找个妥帖人问问,太傅到底让皇子们背诵什么篇目,一定要记清楚了来回话。”
淑芽笑道:“这个容易!纪公公总是吹牛说咱们在学堂的眼线多,每次大皇子要挨太傅教训了咱们总能第一时间知道,找人问个话还不容易?”
说着一福身退了下去,大皇子吃惊地张着嘴。
“苏姑姑,二弟刚才不是说了背论语学而篇吗?你这么快就忘啦?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恕字的意思?”
苏幼仪能说什么?
她很想说,你这个傻孩子,你看不出来你二弟很忌惮你吗?
也难怪,他是没了生母的嫡长子,可不是这宫里人人奉承、又人人想害的对象么?
苏幼仪打死不敢在大皇子面前说这话,哪怕她清楚大皇子一心维护她,绝不会治她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沉默许久,苏幼仪长长吐了一口气,“我假装不知道意思,是不想再让人觉得我有才啦!大皇子不是答应我不跟旁人夸耀我了吗?怎么又忘记了?”
大皇子一愣,“这个旁人也包括二弟吗?”
苏幼仪趁势提醒他,“这个旁人连皇上都包括,怎么能不包括二皇子呢?皇上是大皇子的父皇,而二皇子是和您隔母的弟弟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犯忌讳了,苏幼仪暗自提醒自己,下不为例。
也不知道天真的大皇子能不能听懂,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个非亲非故的小宫女急个什么劲儿哟?
要不是看大皇子生得又漂亮又可爱,性情还天真活泼讨人喜欢,她才懒得淌这摊浑水呢!
贤妃看到二皇子在廊下读书时那个慈爱的目光,仍然在她脑中,她感慨的不是贤妃的母爱——
而是有了她看二皇子的眼神对比,才知道她对自己的笑容不过是假笑。
加之她的父亲是李阁老,和那个自己记忆中避之而不及的人产生关联,苏幼仪越发不愿得罪她。
小太监很快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回大皇子,姑姑,奴才打听清楚了。太傅布置背诵论语学而篇,为政篇还有八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