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见到皇上满怀期待,又想请他带自己出宫,又怕他说不带自己出宫,纠结之下傻傻地站在原地。
皇上扫了他一眼,“不是说想出宫吗?还愣着做什么,收拾行李去。”
“父皇要带我出宫?!”
大皇子欢喜坏了,对着皇上都忘了该用什么自称,直接我啊我的起来,皇上却一反常态没有怪罪。
苏幼仪面上微红,忙道:“奴婢去给大皇子收拾行囊。”
皇上自顾自在书案后头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字纸看起来,“不必了,让他自己收拾去,朕有话问你。”
苏幼仪低着头站在地上,思忖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了皇上。
不对,是皇上又找了什么茬来跟她找事,她最近好像没有留什么小辫子给人抓吧?
皇上随意在书案上翻了几下,看苏幼仪近来带着大皇子写的字,竟是些悯农之类的古诗,倒也应景。
他随手抓起一张五言绝句,“你是为了应付朕,才写这么短的诗吗?”
苏幼仪一口否认,“绝不是,这首诗实在好,不仅言简意赅,还能响应皇上赈灾的国策,奴婢教大皇子写这首诗有什么不对吗?”
皇上今日不想挑她的毛病,听过解释便罢了,没再继续纠缠。
“朕进门的时候,听见你说朕是明君,朕怎么是明君了?”
苏幼仪眼珠子一转,只怕方才那个问题不过是铺垫,这个问题才是皇上真心想问的。
她思忖片刻,这个问题答得太深了,只怕犯了后宫干政的嫌疑,答得太浅又像溜须拍马,不符合她的风格。
深浅当中要把握一个合适的度,她不禁为难,“难道陛下觉得自己是个昏君吗?”
高奇寿闻言迅速把眼睛朝她一瞪,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昏君这种话,能当着皇上的面随便说吗?
皇上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朕自觉不是个昏君,却不知自己算不算得上明君。自古君王要百姓说好才是真的好,朕觉得宫里的奴才都像奴才,只有你像百姓,所以问问你。”
原来皇上是正经提问,不是想抓她的小辫子。
苏幼仪想不明白那句宫里的奴才都像奴才,只有她像百姓是什么意思,奴才不像奴才那该像什么?
至于像百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上还在等她的回答,不容多想,她便道:“别的不说,单说眼前,皇上为了民间百姓遭遇旱灾带头命宫中节俭行事,便是明君所为。”
小丫头理由还挺多,就是不承认她爱慕自己。
皇上接着道:“那朕是不是明君,和带不带大皇子出行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比前一个问题更难回答。
苏幼仪只得硬着头皮道:“因为……明君是不会轻易被蒙蔽的。”
这话说的太露骨,就差直接点明二皇子和三皇子两边是作弊的了,没想到皇上好像很愿意听,不但没有责怪她,眼神里还露出些许得意。
她对自己没有从前那么防范,才敢说出这样的话,这让皇上心生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