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听了宫中的消息来打探虚实的。
看到燕嫔她们三人面有担忧之色,江贵人便知传言不假,苏幼仪这回真的把皇上得罪了。
她心中暗爽,连带前些日子被芳妃责打的愤懑也一扫而空。
燕嫔不悦地轻哼一声,“那江贵人慢慢走吧,本宫先回宫休息了。”
说罢朝钟粹宫的方向走去,婉常在和纯常在也福身告辞,却被江贵人拦了下来。
她从前从未正眼瞧她们两人,总觉得是小户出身的女子,在宫中位分也不高,不配她亲自跟她们说话。
今日她倒有心情,笑着问道:“二位妹妹是刚从永寿宫出来的吧?”
江贵人头一次对她们这样客气地说话,婉常在一听就知道她的来意了。
纯常在虽不聪明,也知道江贵人不怀好意,便道:“是又怎么样?”
婉常在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惹怒江贵人。
江贵人笑道:“听说昭嫔惹恼了皇上,看你们这个样子,好像是真的。啧啧,可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姐妹啊,她落难失宠了你们竟这么难受。”
纯常在下意识想反驳她,被婉常在拉住。
后者朝江贵人笑笑,口气不卑不亢,“江贵人说笑了,姐姐和皇上一向心有灵犀,彼此默契,偶然有些什么矛盾也是常事,怎见得姐姐就失宠了?更何况那是皇上和姐姐之间的事,我们身为妾妃妄自揣测天意,只怕不合规矩吧?”
江贵人被她绵里藏针的话顶了回来,大为不悦,想到苏幼仪惹恼了皇上,又重新露出笑容,“但愿如你所说。要是昭嫔真的失宠了,你们在宫里还能倚仗谁?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地和我说话。”
说罢袖子一拂,带着宫人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纯常在不服气地朝婉常在道:“婉姐姐,你方才怎么不让我顶她几句?你看她嚣张的样子,好像吃定昭姐姐失宠了似的。”
“她是嚣张,可有一句话她没说错。”
婉常在道:“现在姐姐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万一姐姐真的失宠了,我们在宫里还能倚靠谁?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能少树一个敌人是一个。”
纯常在却有些不解,“可是昭姐姐要真的失宠了,咱们也应该跟她同甘苦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姐妹!”
婉常在耐心劝阻她,“我们自然要跟昭姐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你想想,要是我们连自己都保不住,谁来帮昭姐姐?保全自身,才是真正的帮昭姐姐,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知道了吗?”
纯常在总算听进去了她的话,又道:“那我们就由着江贵人这样嚣张吗?”
婉常在叹了一口气,“不由着她又能怎么样?你要记住,不管是江贵人还是别人,要是说起姐姐惹怒皇上这件事,你都千万别去回嘴,听见了么?”
纯常在不会说话,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倒不如直接让她不开口。
婉常在心里想着,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盼望苏幼仪早点想明白,早点和皇上把误会解开……
到了晚膳的时候,苏幼仪终于从内室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一盒鲛珠,“把这些送到内务府去,让他们给我打一支精细的步摇。鲛珠名贵,一定要让内务府最好的匠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