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笑道:“有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里清楚,我也只是在这里说说,若是想治你的罪,早就捅到皇上跟前去了,你说是吗?”
惠妃不说话了。
既然知道真相又不打算治自己的罪,那她想干什么?
就在她以为今日白来了甚至还惹得一身骚的时候,苏幼仪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惠妃姐姐若是肯帮忙,本宫自然欢喜。”
惠妃忙道:“什么事?只要能帮上贵妃娘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幼仪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惠妃果然照做,苏幼仪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惠妃脸色大变。
“不,我怎么能,我不能……”
她看到苏幼仪目光的瞬间,闭上了嘴。
她不能不做。
如果今日她拒绝,就是拒绝了最后一个讨好苏幼仪的机会,那从此以后在这宫中,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为此,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做。
思忖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只要我按照贵妃所言做了,贵妃能保证,从此在宫中庇护于我么?”
苏幼仪端起茶盏,不慌不忙,“只要你不做危害我之事,伤天害理之事,我自然会庇护你。前提是,我说的这件事你必须照做。”
惠妃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一言为定。”
苏幼仪从茶盏后头抬起眼皮,看了惠妃一眼,复又落下继续喝茶。
惠妃行了一个礼,匆匆步出永寿宫。
不多时,多福回来禀告,苏幼仪道:“怎么样?看到她去哪儿了没有?”
多福道:“奴才命人跟了她半路,惠妃回到永和宫去了。想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也要回去准备准备吧。”
苏幼仪嗤笑,“也是,一个人背负了那么久的假面具,要做回真实的自己,自然是不容易的,本宫愿意给她这点时间。”
惠妃从永寿宫出来,一直心神不宁,夜里早早睡了,睡梦中却被噩梦缠身。
她梦到了江皇后,江皇后满面是血,泰然望着她,“惠儿,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主仆亲如姐妹,你怎可背叛本宫?”
她还梦到了当年和她一起伺候江皇后的宫女,“皇后娘娘要把我送给皇上,不是你,你怎可抢夺了我的地位?”
“啊!”
一双白骨枯手朝她伸来,惠妃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永和宫顿时灯火一片。
“娘娘怎么了?娘娘?”
“本宫,本宫没事。”
惠妃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坐在床上四处张望,唯恐梦中人出现在现实的身边。
好在没有。
宫女们都十分诧异,她们伺候惠妃这么多年,也没见惠妃做噩梦被惊醒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惠妃不说,她们也不敢问梦见了什么内容,只能点着灯在旁陪着。
她兀自在床榻上低头思索良久,一抬头看到宫女们个个难掩倦容的模样,摆摆手,“本宫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众人巴不得有她这句话,又不能退得太快,便问道:“娘娘真的是没事了吗?要不,奴婢还是在外头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