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道:“我只是进宫一趟,看看有何情况。皇上病重,作为内阁重臣我岂能置之不理?”
自从那日去看过皇上之后,李阁老回来就有些咳嗽,李府如临大敌,好在李阁老吃了几日药后就好了,并非是染了猫头病。
此后李阁老等老臣都不敢再进宫探望了,也只有季玉深和苏清偶尔进宫看看。
李梓月对他的理由无法反驳,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只闷闷道:“眼下天都要黑了,夫君何必这个时候进宫?”
季玉深道:“这个时候进宫查看一眼,便可趁着宫门下钥之前出来,岂不两便?”
说罢看了看天色,“你再阻拦,我便赶不及回来了。”
他都这样说了,李梓月无可奈何,只能放他离开。
静儿从后头走上来,“小姐放心吧,姑爷每次从外头回来都会去书房睡,确认没有染上病症才会来看小姐和小公子,不会把病带回来的。”
李梓月听了不但没有抒怀,反而更加不高兴了,“就因为这个,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同房了。”
“啊……”
原来李梓月是为这个不高兴的。
静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忽然听见李梓月道:“静儿,你说夫君会不会在外面有人了?他是不是在骗我,其实他不是进宫,而是去看外宅夫人?”
静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梓月,不知道她哪里想象出来的外宅夫人。
可李梓月好像笃定了似的,连忙道:“不行,我要跟去看看!静儿,快命人备马车,我要出去!”
说罢朝外头跑去,静儿阻拦不及,只在后头喊,“小姐,你等等我,你穿件衣裳再出去啊!”
她忙回屋取来李梓月的披风,急急跟在她身后。
天色微暗,季玉深出门却并不匆忙。
他一向行事如此,从来看不到着急的样子,泰山崩于前似乎都能面不改色。
李梓月又一时兴起匆忙命人备车,下人不敢怠慢,一缓一急之下,季玉深前脚出门,李梓月后脚便跟上了。
“小姐,你看,姑爷确实是进宫呢。”
走了半道,远远地见季玉深的马车过了街道,到了长街上之后便直直朝宫城方向而去,静儿忙同李梓月禀告。
李梓月揭了一角车帘,她一向很少出门,这会儿天晚了路上行人又少,就算有人看见她也不知道她是何人。
她看着季玉深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心中自然也松快了,那份疑心已然打消。
如此一来,忽又注意到季玉深下车之时,单薄的身形并没有着披风,心中顿时升起了担忧。
“夫君文弱,今年秋日格外冷,他怎么连披风也不带一件呢?”
好在她乘的马车上东西备得齐全,不仅有她的换洗衣裳,连季玉深能用的狐皮披风也有,还是他喜欢的天青色。
李梓月嘴角轻扬,朝外头轻声道:“赶上去,我把披风交予夫君,免得他受寒沾了那时疫。”
马车同样停在宫门前,这么晚了很少有人进宫,是而驻守宫门的侍卫多看了两眼。
只见下来的正是季夫人,奇怪,季阁老前脚刚进宫,怎么夫人后脚就来了?
“季夫人。”
侍卫客气地上前行礼,如今宫中盛传这位季阁老即将成为首辅。皇上染了时疫后那些老臣都避着不敢进宫,只有季阁老几乎每日都进宫探望,想来皇上的时疫好了之后必定更加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