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关心苏幼仪和季玉深的奸情,反而说她扫兴,这是何意?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明白了。
今日这样的场合,朝中亲贵都在,如果指出皇后的奸情皇上面子自然不好看。
可她就是要让皇上不好看!
只有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皇上丢了脸,他才会不得不重重惩罚苏幼仪!否则以皇上对苏幼仪的宠爱,惠妃只恐他连绿帽子都忍得下!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惠妃忙拜下去,“臣妾听到这个消息日思夜想,担忧得连觉都睡不了,唯恐皇上尊严有损。可惜臣妾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能趁今日这个盛典提出此事,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皇上点头,“明白了,你就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让朕丢脸,让皇后丢脸,朕就不得不重重惩罚皇后,对吗?”
惠妃面色吃了屎似的难看。
皇上的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走,索性一口咬死苏幼仪,“皇上误解臣妾,臣妾不气恼,只要皇上明察秋毫,不要被女干人蒙蔽,臣妾就放心了!”
“本宫一直不知道,惠妃竟是这样会说话呢。”
一直没开口的苏幼仪,慢悠悠地在几案上的果盘里,择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i萄送进口中,“既如此本宫也不好扫兴,你慢慢说,本宫且听着。”
死到临头她还能这么悠闲?
惠妃心中愤恨,瞪了苏幼仪一眼。
皇上道:“惠妃,你要知道,不管今夜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朕从此都难以像从前一样待你了。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朕也会因为你让朕当众丢脸而不快,你可想清楚了?”
惠妃咬紧牙关,一个头磕到地上,“臣妾想清楚了!”
“嗤。”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惠妃低着头,不敢看皇上威严的目光。
皇上这才看向季玉深,“季首辅,朕且问你,惠妃控诉你对皇后心怀爱恋,你认是不认?”
“皇后娘娘光风霁月,德配天下,臣心中自然仰慕。”
他顿了顿,“不过,只是作为下臣和子民的仰慕,绝无别的想法。”
“那你告诉朕,你祖籍岭南,具体是哪个地方?”
“沧县,臣的外祖父家中。”
皇上笑了笑,“同样祖籍岭南,你是沧县人,皇后却是明县人。沧县和明县隔着十万大山,皇后身为女子从小养在闺中,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他二人如何能是青梅竹马?”
皇上说着看了苏幼仪一眼,苏幼仪亦道:“臣妾的确没出过远门,不过还是问一问季首辅的好,免得惠妃说是季首辅翻过十万大山和臣妾私会。”
此言一出,底下又传出笑声。
季玉深拱手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方才说过,自小在外祖家中长大。外祖管教严格,只许臣读书,别的事几乎都不许做。臣虽是个男儿,可除了进京赶考以外,竟也是一次都没离开过沧县。”
其实说出两个县之间隔着十万大山的时候,众臣已经知道这不可能了。
即便他们两都是时常往外跑的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走就需要几个月,如何能培养青梅竹马的感情。
惠妃面色大变,“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季玉深又道:“皇上,臣和皇后娘娘是当事人,这些话我们说,只怕还是有人不信。臣死不足惜,可皇后娘娘清誉不容污蔑。为防万一,臣想请吏部尚书和内务府总管作证。”
吏部尚书闻言忙起身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每个士子在科举考试的时候都要登记籍贯,季首辅的确是岭南沧县人氏,家中人口填的也确实是外祖等人。”
内务府总管不在殿中,小太监跑去传唤,他很快进了殿,“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