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陷害你?我几时陷害你了,你在说什么?”
宋如墨眯起眼睛,“还想骗我?你真以为我还和小时候一样好骗么?你去太后面前告发说我出卖太后,和老苏大人沆瀣一气,难道不是么?”
宋如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我几时做过这样的事?宋如墨啊宋如墨,你好糊涂,你被谁蒙骗了?!”
事已至此,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即便知道他是被谁蒙骗的又如何?
宋如白苦笑一声,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疯魔似的喃喃自语。
到这个时候,宋如墨也清醒起来了。
如果哥哥没有出卖他,那也就是说……那是太后的试探?
他捏着那一叠信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只见一个侍卫眼疾手快地将信夺了过来,对着他皮笑肉不笑,“二公子已经找到罪证了,辛苦了,接下来这东西就由我来保管吧。”
宋如墨傻傻地望着那叠信。
那不仅仅是一叠信,更是能够将苏清从朝廷高位拉下马的罪证,也是能让他宋家一家满门抄斩的诅咒!
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些信撕碎也好,吃掉也好,不能留它们在世上!
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根本抵挡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瘫软在地上的宋如白身上。
满脸不可思议。
宋如白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不是仇恨,反而是怜悯。
他知道此刻宋如墨意识到真相心里会有多后悔,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和宋如墨不过是一双棋子,是那些大人物手里把玩的玩物,不过是用来彼此攻汗的工具而已。
苏清从来没打算让他们飞黄腾达,只想让他们做自己的耳目。
而那位美貌聪慧的太后,连叫他们沾一沾都不曾,她甚至连这点戏都不愿意演,可笑自己和自己的傻弟弟,还以为这是美人的矜持。
可笑,太可笑了。
从头到尾,他们的经营都是可笑的。
宋如白忽然笑出了声音。
侍卫们退出了屋子,他们是来拿罪证的,这罪证藏在哪里,除了宋如白之外只有宋如墨知道。
至于拿到罪证之后宋家兄弟两当如何,他们根本不在意。
就像不在意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人都走了,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宋如墨怔怔地看着发笑的宋如白,觉得自己的哥哥像变了一个人,他疯了,他笑得那么瘆人。
不,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宋如白。
宋如白每回和苏清通信都是他亲手写下的,苏清若被治罪,他的罪也逃不过去,可他不能叫整个宋家为他们兄弟两个陪葬!
宋如墨飞快朝门外奔去。
“你去哪里?”
宋如白忽然喊出声,宋如墨怔住了,背脊僵硬,“我去求太后,我拼死也要求太后,你我二人注定要死,可父亲母亲和咱们宋氏全族,不能都跟着一起陪葬!”
这是宋如墨有生以来,说得最为深明大义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