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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他们三个是吃过了的,这会儿肚里正饱着。
那些学生不少手上有伤的,拿糕点的手都不稳,李千越索性过去帮忙喂。
小六和小七也过去帮忙。
受伤的孩子便张大嘴等着,一边着急叫着快点快点,也有人一口喝了太多牛茹茶,险些喷到小七身上。
“你喝慢些!再这样我可不喂你了!”
学堂里吃喝嬉笑成一团,拎着戒尺站在窗外的赵师傅见状一笑,慢悠悠地溜达开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
今日该赵师傅上课,季玉深却也到了御园。
苏幼仪听见他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惊讶。
“这件事他可是始作俑者,谁都可以不来,他怎么能不来?”
苏幼仪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嗔怪的口气。
春花在旁听着,不由道:“太后是怪季先生不肯认李小公子吗?”
怪吗?
那倒也不至于。
苏幼仪有点伤脑筋,“季玉深的事,你全然是知道的。满门被灭这等仇恨,岂是说忘就忘的?从他娶了李梓月,就没有对他们的孩子灌注过一点点父爱。若不是为了取信于李阁老,只怕当年连这个孩子都不会有。”
春花听了默然不语。
平心而论,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未必能说原谅灭门仇人的后代,何况是身在其中的季玉深?
哪怕这个后代,身上有一半血液是季玉深自己的。
苏幼仪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若不是有他一半血脉,你以为他只是不认而已么?他非要杀干净了,才能为季家被灭的满门讨个公道。”
“所以,若说怪他,我倒也怪不上他。只是李千越这个孩子懂事,品性纯良,和李阁老完全不是一种人。叫这么一个无辜的孩子受这么多委屈,我有些做不到。”
春花心里想着,苏幼仪是做母亲的人,自己生育了那么多个孩子,对别的孩子也总是怀着爱心的。
何况是李千越这样讨人喜欢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春景从外头进来通报,“太后,季先生已经在偏厅等候了。”
“让他过来吧。”
苏幼仪放下了手中茶碗,浓香的牛茹茶只喝了一半,那是她早膳爱喝的。
今日的早膳她进得不香,多半是为了李千越这件事而忧心的。
季玉深很快从外头走进来,见着春花撤去桌上剩下的牛茹茶和奶饽饽,便知苏幼仪刚用过早膳。
“你一大早被人吵醒了,到这个时候才用早膳,必定不舒服。”
苏幼仪暗暗白他一眼。
不舒服是谁闹的?
还不是他。
谁知季玉深瞧见她神情反而笑了出来,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个油纸包,才拿出来,那香气就盖不住了。
苏幼仪鼻翼翕动,有些不敢相信,“是……油条?”
季玉深点点头。
“第四街的早点铺新炸出来的,我坐马车经过的时候特意命人买了来,快趁热尝尝。”
苏幼仪接过来,打开纸包,一股香气钻进鼻尖,叫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