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自然比不上赵贵人,赵贵人是这一批进宫的嫔妃里姿容最出挑的,平常打扮也娇艳,后宫里早就传遍了。
李贤妃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只是标致归标致,不如赵贵人那样娇艳生动。
如果说赵贵人是花园里开得最明艳的一株蔷薇,那李贤妃就是供在佛堂前的一朵牡丹,端正得失了趣味。
“娘娘不是和皇后娘娘交好么?”
有宫女提出来,“皇上是从皇后娘娘那里去的储秀宫,皇后娘娘怎么也不劝皇上来长椿宫呢?到底从前是手帕交呢。”
李贤妃心中一颤。
皇上没来长椿宫,那一定是皇后没为自己说话吧……
想到周府家人来看望周皇后,还得到元治的赐宴恩典,风风光光欢欢喜喜,而自己只能独自守着冰冷的长椿宫……李贤妃心里越发揪紧。
越是心中不快,越不能表现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换过这个话题,“好了,不要随意议论皇后娘娘。今日本宫心情好,长椿宫上下都有赏赐,本宫只赏忠仆,若有人敢暗自嚼什么舌根,本宫绝不纵容,明白了吗?”
听见有赏赐,宫女们欢喜得无可无不可,连忙福身称是。
李贤妃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艳儿拿赏钱出去分发,好堵住自己宫里人的嘴。
整个长椿宫上下都知道主子赏钱了,有人朝着艳儿笑道:“艳儿姑姑,不知主子今日什么事这么高兴,赏了这么多银钱!”
艳儿心里正不痛快,自家小姐不但被皇上给了个没脸,还要浪费钱打赏宫里这群没用的奴才。
正好有人撞上枪口,她翻了个白眼,矜持道:“主子为什么高兴,什么时候轮的上你过问?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说着身子一扭,回了内殿。
被抢白的宫人一脸莫名,正好有内殿出来的小宫女瞧见这一幕,好心上前为他解释,“别问那么多了,不是什么好事。说白了这不是赏钱,是封口钱呢!”
众人围在一起议论一番,才知道原来是为皇上去了储秀宫的事。
后宫中人,拜高踩低乃是常事,这么一下,长椿宫的人便有些看轻李贤妃了。
有人掂了掂手里的几块碎银子,不屑道:“就这么点钱,也好意思赏?前日我才听说皇后娘娘赏了宫里人,能近身伺候的一个赏了十两呢!”
“怎么好和皇后娘娘比?”
先前通报李贤妃的小宫女撇了撇嘴,“皇后娘娘是世家大族出身,她祖父可是先周首辅!咱们这位娘娘家里只做个国子监祭酒的穷官,能拿出这些银子打赏已经不错了……”
内殿一片寂静。
艳儿脸色惨白,看着站在窗前的李贤妃。
李贤妃一时嫌闷,便把窗子打开透透气,不想正好听见了长椿宫宫人们的议论。
她的指甲在红木门框上抓出了几道细细的白痕。
艳儿只看她的背影,都知道她气成什么样,便道:“奴婢这就出去掌那些人的嘴,让她们嘴上没把门!”
“别去!”
李贤妃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
她自小便聪明懂事,十二岁上才名远播,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是她骄傲才一个都看不上。
一直到被选为皇妃,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
如今倒是结结实实受了一把,简直是被人把脸按在地上踩。
越是气急,李贤妃的脸上反而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艳儿,明日一早让小厨房备好材料,本宫要亲手做羹汤送去给皇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