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窗台上的白海棠,因是负责学堂这处的高总管送来的,季玉深不想拂他的脸面,所以命人摆到了窗台上。
否则就该摆到外头去。
不想歪打正着,海棠花在窗台上沐浴阳光,随着春风的吹拂香气传入室中……
淡淡的,正正好。
小六低头朝自己的书桌底下一看,一小碗捣好的凤仙花就在桌子底下藏着,幸好这花他们事先叫人捣了,否则摆出来也会叫季先生弄出去。
一堂课上完,季玉深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再看底下的学生们有不少面带困倦的,不由摇摇头,“休息一刻钟。”
有人发出了欢呼雀跃之声,一下子冲出学堂到外头玩去。
春咣正好,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少部分人则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这也难怪,自古便有春困一说。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小六摇头晃脑地吟诗,小七飞快跟上,“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两人吟罢,回头一看,只有李千越还坐在座位上看书,剩下的两个学生都趴着不省人事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偷偷挤眉弄眼地笑。
李千越读书读得专心,丝毫没注意到他们两在干嘛。
只见小六捧着那个装有凤仙花的小碗,瞧瞧走到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学生跟前,用凤仙花抹在他的指甲上。
睡着的人毫无反应。
小六见状又多抹了几个指头,一只手快抹完的时候,趴着的学生不耐烦地动了动,“毛毛虫爬我手上了……”
小六偷笑,“这个傻子,毛毛虫爬手上了他也不看看?”
小七围着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另一只手垂在桌子底下,这个角度怕是不好涂抹,便看向另一个趴在桌上的学生。
这个人正是恭郡王的孙儿。
他因为身体略胖,趴着的时候两只手都放在桌上,正正好适合他们恶作剧。
两人便捧着小碗朝他走去,继续涂涂抹抹的工作。
这个时候,一直在看书的李千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书本回头看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
“嘘——”
小六和小七被吓了一跳,连忙示意他噤声,李千越站起来,过去一看那碗被捣碎的凤仙花,一脸莫名。
“这是什么东西?”
这也难怪,他家中没有女眷,而那些仆妇自然不会做用凤仙花染指甲这么精致的事。
连有体面的大丫鬟安儿也不染指甲,难怪他不认得。
小六正想给他解释,忽见恭郡王的孙儿动了动,吓得小七连忙道:“一会儿再说,咱们快躲出去!”
说罢一手扯着小六一手扯着李千越,三个人飞奔出去,混进了在花丛玩耍的学生们中。
那两个被抹了东西的学生,越睡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手上冰凉凉的,还湿乎乎的?
先被抹的人先醒来,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糊着奇怪的东西,吓得猛往地上甩,“这是什么烂东西?是谁干的?”
四下一看,学堂里空空如也,只有恭郡王的孙儿趴在桌上。
好啊,这小子整了自己还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