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就一个府第,那就是御园。
万一这位阿紫姑娘心血来潮,真的按着苏幼仪给的地址去看一眼,只怕非吓死不可。
她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没给那阿紫姑娘半点机会?
两人边走边说笑,夜色越深,街上悬挂的红灯就越发好看。
京城素来是最繁华热闹的地界,即便到了夜晚,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少,路边仍有小贩热情地叫卖。
季玉深眼尖,一眼看到了前头卖糖葫芦的摊子。
两人正要过去买一些,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一行几个胖大婆娘围了过来,将苏幼仪围成一圈。
“哎呦姑娘,你这衣裳也太好看了,是在哪家布庄订做的?”
“姑娘你这首饰也好看,这簪子是白玉的吧?哟哟,好生通透啊!”
苏幼仪被围成一团莫名其妙,眼看季玉深都被这些人挤了出去,忽见后头一直暗中跟随的侍卫涌上来,苏幼仪连忙使了个眼色。
那些侍卫犹豫片刻,最后不得不听话地退回暗中。
好在只是一群莫名其妙的老娘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季玉深被人群挤了出去,忽然有人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一看是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季玉深回头看了一眼苏幼仪那边,看到暗中跟随的侍卫都在近旁,他便跟着那小厮走了。
苏幼仪既然乐意看热闹,他就演一出热闹便是。
小厮领着季玉深朝一旁的偏僻陋巷中走去,走到拐角,那小厮退了出去,季玉深蹙起眉头,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那人紫衣飘飘,纱裙轻薄,叫人看着便觉得冷。
“季公子万福。”
“阿紫姑娘?”
季玉深淡淡看向她,“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别误会。”
阿紫姑娘深情款款道:“奴家方才见公子十分畏惧夫人,看都不敢多看奴家一眼,便急着离开。奴家心里却舍不得公子,故而……”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想看季玉深的反应。
谁知季玉深面色不动,叫人如何细看都看不出情绪来。
阿紫稍有些失落,顿了顿,仍旧温情款款道:“奴家不知公子心里对奴家是否也有意,又不能当着令夫人的面问,只好想出了这个法子隔开您和夫人,将您请到这里问一问。”
季玉深听到这里全然明白了。
他想起方才听曲时那些蹭听的人说的话,敢情这位阿紫姑娘把他当成了阔主儿。
这是想傍上他的意思。
他不禁想起刚才那个胖妇人掌柜,“你们家掌柜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阿紫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是我妈,我们一家子在那边经营茶寮,妈说摆茶挣得钱太少,所以让我学琴在那里招揽客人。”
“她还指望着你招揽客人,你若脱身去了,谁替她招揽客人?”
阿紫蹙起眉头来,索性也把话说直白了,“公子不知道,真的肯花钱听曲子的人少之又少,大半都是蹭听的。与其让我在那里招揽客人,不如寻一户好人家,为奴为婢都使得,也好弄些银子给他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