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元治满脸委屈劲。
苏幼仪噗嗤一笑,“多大的人了,也不怕皇后见了笑话?这两个要不是你的儿子女儿,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元治听了这话才舒服些,当即行礼告辞退了出去。
苏幼仪直摇头,周皇后在旁边憋笑憋得辛苦,“皇上在外头是顶天立地的,也只有在母后跟前才如此孩子气。”
苏幼仪腾出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比划了一个高度,“不管到什么时候,皇上在我心里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小豆丁。总是缠着我,喊苏姑姑,苏姑姑。”
周皇后越发忍俊不禁。
苏幼仪同她问了一会儿大皇子的衣食起居,顺带也问了一些小公主的情况,周皇后一一回答。
苏幼仪忽道:“对了,敏贵人在宫里可还安分么?”
她是外族女子,准格尔去年才和朝廷打过仗,苏幼仪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
周皇后听罢叹了一口气,“安分,再安分也没有了。儿臣反而有些心疼她,想她一个异族女子无依无靠来到宫里,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委屈?”
周皇后一时不防说出了心里话,见苏幼仪过问,又恐说多了让她操心,便只是简单带过,“没什么,就是她异族而来无依无靠,又不懂宫里的规矩,难免偶尔受人挤兑几句。”
苏幼仪听了这话,管中窥斑,大约也明白了敏贵人的处境。
在后宫里,论身世,谈学识,这些虽然很重要,但再重要都重不过圣心。
可见敏贵人并不受宠,所以才会在宫里受人挤兑。
苏幼仪听罢也有些为敏贵人伤怀,待要叮嘱皇后几句,想着她为人处世一向公正,何况方才话语中也流露出敏贵人的同情,想必一定会多加照拂,便没有多说什么。
她将孩子交给奶娘,“你治理后宫,做得极好,哀家心里放心得很。你别怪哀家只贪图享乐,躲在御园享清福就好。”
“母后说的哪里话。”
周皇后笑道:“诸位嫔妃妹妹们前些日子还说,都盼着能到御园同母后同住,聆听母后的教诲。儿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多听听母后的教导,另外也想……”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苏幼仪试探道:“也想多听听季先生的教导?”
周皇后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儿臣知道季先生在园子里教六弟和七弟读书,儿臣不敢多耽误季先生的时间,只想他在上课的时候儿臣在隔间旁听着就是,还请母后成全儿臣的心愿。”
周皇后一心好学,这份精神连苏幼仪都很感动,“你祖父周首辅,你祖母周老夫人,都把你教导得很好。你在闺中本就博学,进了宫后一丝一毫都没放松,反而比从前更加勤奋起来。这样的水平,让你在小孩子们的课堂旁听岂不是委屈你了?”
“儿臣不嫌委屈的。”
苏幼仪摇头笑道:“正好,季先生前几日才同我说,说志明告诉他你如今进益很多,叫人刮目相看。他还问我能不能让你去给孩子们上上课,你觉得如何?”
周皇后一听十分惊讶,“我?让我去给学生们上课?这怎么行呢,我的水平哪里比得上季先生。”
“未必人人都要和他相比。”
苏幼仪轻哼一声,对于季玉深总是能把所有人踩在脚底的天赋很是嫌弃,“你只按着你的想法来,好好准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