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纠结片刻,“虽说这事儿是原有出处,但那位鄂麦武士到底是做了,世子保烈管教不当也是事实,应当要将世子府一同问罪才是道理,否则实在是轻放了准格尔。”
他想了想道,“李韫好歹是我朝老臣,做下这等事也是因为失女之痛,可是我们处置了自己人却放任外人,这——恐让百姓所不平。”
元治没有发怒的迹象,反倒让人自以为是起来觉得是他有松动之意,果然听他略微惋惜道:“那爱卿的意思是让朕不追究李韫了?”
孙大人脸上一僵:“不、不是。”他傻了眼去,“臣的意思是要追究世子的责任才是!”
元治装作不解:“可你不是说李韫是因失女之痛当是理解吗?”
“额……”他支支吾吾起来,方才只是希望元治能待他俩平等的意思,是同同处置那蛮夷之人,怎么反倒是放过李韫?那今日一遭何必来,不就是想处置一番保烈?
上回他们联名上书告了那世子府一趟,结果没几天事情反倒来了个大反转,全都是李韫那老糊涂的人自导自演,这便导致本就看不起他们的朝臣引来的嘲笑,再没个解决他们如何扬眉吐气?
品阶低便罢了还得受那奇耻大辱,想想就气怎么会想着要放过李韫?
元治便是在上方噙着笑,脸上是满满温和,心下却是冷笑。果真是季玉深说的那样,来此弹劾世子保烈的哪个不是那日来联名上书的,怕不是在外边儿给朝臣笑遍了才来的吧。
久久见下边儿给不出一个所以然他才缓缓道:“朕倒是觉得不该就这么放过李韫——”
下首的人一听,忙不迭地点头:“皇上说得甚是!”
他邪魅一笑:“孙爱卿,废妃李氏因诬陷后宫嫔妃而打入冷宫,又因惭愧而自缢,可曾有人逼迫她没有?李韫这个因失女之痛要算计太后与朕的爱妃着实是说不过去了吧?”
这么一说,他的借口好像是很牵强,于是他改口速度那个快啊。
“皇上说的是!李韫该罚!皇上只抄了他的家将他贬为庶民已然是可怜他的了!可是,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朝臣,因为外人而罚,那些准格尔的人却是不治罪委实不合适啊!”
元治见他还是抓着这个事儿,不由阴晦了眼,他转向一直不说话,脸上却是紧张之色的齐将军道:“齐将军,你昨日是在朝堂之上的,今日却跟着一道来了也是一样的意思?”
齐将军一抖,确认孙大人说得有理便道:“末将觉得孙大人说的在理,毕竟准格尔到底是蛮夷小地,这等放过准格尔着实是不公。”
元治点点头,好似是听进去了一般,实际上嘴上却是说道:“说完了?”
众大臣纷纷对视,以齐将军、孙大人、文大人为代表率先点头,其他人便没得犹豫,纷纷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画面很是滑稽,小纪子都差点绷不住了。
他见状很满意:“那接下来便是朕说了吧?”
众人见他那般,还以为有戏,不由信心大振,孙大人拱手道:“皇上请说!”
元治灿烂一笑,随后立马拉下了脸,嘴上以最快的速度说道:“我朝已经顺利打下准格尔,后者俯首称臣已久都是朕的臣子,你们如何目光短浅到竟说那是外人?!是说朕未曾打下准格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