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句句在理,把自己的一时疏忽说成了是在为了他分担,对最后这尴尬的客气,拿捏出了原由来。三王子心下冷笑,直觉的他不亏在城中活这么老。
老来成精,能活得久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看得出来,老太监的厉害之处就是那一张的巧嘴,叫人听了还觉得在理。
既然说不过,他便是不想说。于是在老太监跪拜之时他既没有赦免,也没有与他的那一张嘴斗到底。而是用一只手指抵在唇上,稍显责备道:“嘘!不是说了不许喧哗?”
这也确实有用,叫他一说,老太监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喧哗,一时间竟然憋得慌。可是他以为三王子会再说什么好接话,结果他反倒不说了。
这便是他的拿手好戏了,能沉默上好一阵子叫人憋屈也叫人心慌,猜测不出他心中所想,便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
最重要的还是再没有他的赦免,两个太监也只能老实跪着,可是老太监都多大年纪了?那时候再加之苏南人的平均年纪,他算是老了。
加上那一身份,在女皇的殿中也算得上是第二的人物,只有别人长跪他的份儿,倒是没有他再长跪的份儿。长跪都没有,跪也少得很了,顶多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
此刻叫三王子一折磨,虽然没有多久,他的腿也觉得要废了,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小太监的感受,他确实很会折腾人!
过了好一会儿,是老太监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他说话了,既不大声也并不刻意笑声道:“让人端进来,母皇要醒了,屋内有暖炉不会容易凉的。”
敢情是为了这个折磨自己呢,小小奴不将他放在眼中,自己下命令也就算了吧,关键是这个命令还跟自己的不一样。
就三王子这个小肚鸡肠的人,他的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想的。即便老太监再不觉得女皇要醒来了,太子一声令下他也只有照做的份。
因此他虚弱的应了声是,此刻却有些许抬不动脚、起不来,好在这地不是冰的,不然他更是凄惨。
小太监年轻受的住,立马就是起了身,瞧见他体力不支,便是立马上手将他搀扶起来。老太监的膝盖僵硬发麻,有些是站不住的,一时撑着桌子才能站的。
小太监瞧他那样都忍不住替他觉得疼,便是轻巧的搬了一张椅子来,意味是叫他坐的。
他那眼中泛起了金光,刚要挨着那椅子坐下,欣喜的眼帘中忽然就是出现了三王子的身影。他一个激灵,立刻是弹了起来,膝盖遭这么一下伸,让他有了断裂的错觉。
人家三王子是主子,他是奴仆,从没有主子不发话,奴仆就与主子同坐的道理。女皇疼他太多年了,导致他变得放肆起来,有时候不深思便险些坏了规矩。
瞧着面前人的那背影,老太监暗暗发誓,是绝不能叫他给自己抓住把柄,再在陛下面前告状了去,一点点的规矩他还受的住!
因此他倔强的搀扶了桌子,即便双腿发抖,也不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