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季玉深难得对着他柔声说道:“嗯,我知道了。以后不要蠢到追马车,好好念书,莫给我丢了脸面。”
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的眼神瞪大了去,随后重重“嗯”了一声说道,“是!千越牢记在心间。”
而后,也不等他催促,小千越便是知道时候不早,不能耽误他们的行程,于是主动从他怀中起开,悄悄抹了把泪道,“时候不早了,千越便不再送爹爹了,这就回去。”
而后,主动转身,边一瘸一拐又是单只脚蹦蹦跳跳的离开,再没有回头的,他便是背着手等在原地,直到那小小单薄的背影消息在眼中消失了干净,他才离开。
在斑驳的树影之下,他远远的便是瞧见了桃花树下,一个姑娘正站在被桃花瓣铺满的地上,双手放于腹前,正淡淡的笑着,迎接他的归来。
一旁的马,同地上的桃花瓣戏耍着,好似知道他回来了,便是长啸了一声让车夫注意到他的身影。可见他停在原地,温润如水的眼神正与苏幼仪远远的对视着。
这个场景,哪怕多年后忆起,都会觉得时间停滞,将美好缓慢的缓慢的,都留在了那个时候。
好一会儿,他才是大步走了过来,直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听她轻轻的唤上一声:“玉深,你回来啦?”
而他浅浅笑着道:“嗯,我回来了。幼仪,叫你久等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好像贯穿了这么多年,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瞧有花瓣落在他的发上,苏幼仪便是踮起了脚尖,伸手在他的头发上理了理弄赶紧,再看上他的眼眸时又是撞入了一潭深水。
她有些娇俏,恍然是与他说道:“瞧过千越了?千越这般小,你就将他一个人丢着。亲娘早早逝世,原以为早亡的父亲突然回来了,没相处多久,又将他丢下,他着实可怜。”
“那你呢,你舍得吗?孩子孙子都绕于膝下了,你却要与我离开?”他摩梭着她的手掌,淡淡说道。
只听她说:“他们是皇家子弟,不论如何,都有人陪有人伺候,千越不一样——”
她都还没说完,季玉深就已经将她拥进了怀中,用了心说道:“我也不一样,我有你便够了,旁人与我无关。何况,李千越也不用我 操心的。”
这般,苏幼仪才是叹了口气,回拥了他。
他不知道啊,那日李千越回了学堂,叫先生用戒尺重重的打了十下,只因为那日他总是看着窗外失神更是当众逃课,回去后不论先生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这叫先生气急了,才会动手打他,他也是班里唯一一个叫先生真的用戒尺打的孩子。等是打完了,先生也消了气,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愧对先生,生生的跪在孔夫子面前,直到天黑。
那日,学堂里头想必只有小六小七,才知道他逃课做了什么,但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说。只因为他们顾及小千越的尊严,也知道千越在顾及季先生的面子。
即便季先生已经离开了,他也不想叫旁人说他半句不是,从进御园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决定了闭口不谈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