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徐跟了战北城将近五年了,从战北城任命某市驻军区的军区军长开始,一直到现在的集团军参谋长,已经成为了战北城的得力助手。
俺知道!参谋长一定是高兴这次可以调回集团军了,这样就不用长年在外了,可以经常回家了,可是俺却离家越来越远了,部队的假期,又少!小孟先是兴奋的嚷了几句,后面想到了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暗了下来。
行啦!都多大了,还整天惦记着家里,念叨着爹妈,想吃奶呢!好男儿志在四方!等你衣锦还乡啊,瞧你爹妈不乐得嘴都合不上,濑蛤子都掉的淅沥哇啦的!转悠来转悠去,天天见你想家,大男人的,那么娘作甚!没出息!老徐瞥了小孟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轻斥了几句。
小孟脸一黑,扭过头,瞪了老徐一眼,放p,俺要是没有出息,没志气才会不跟着参谋长回来咧!
瞧你那揍xing!你要不是害怕西北的荒凉寒冷,你会这么心甘qíng愿的跟着首长回来?
当然不是!
是!
不是!
狡辩!
放他娘的p!
就这样,这一对冤家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战北城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给我安静一下!无奈的下了一句命令,不然呱噪的吵闹声足以令他头痛!
是!参谋长(首长)!这回,两人倒是配合的默契,异口同声地回道。
加快车速,赶在八点一刻回到家!
是!首长!老徐正色的回了一声,稳稳地加大了车速。
随车子飞快平稳往前疾驰,穿过宽广的街道,绕过几个红绿灯,车子正往城市的郊区驶去,一条幽静而gān净的水泥路映入了眼帘。
快!快!少爷回来了!快点去告诉老太爷跟老爷夫人!带着一帮佣人早早等候在路灯下的管家谢元宝,眯着一脸的笑意,望着由远而近的车子,拍了拍身旁的一个佣人,喊道,一面朝着前方驶过来的车子,不停的招手!
车子终于稳稳的停了下来,战北城很快的下了车,转过头,望着整条路两边那已经点上的路灯都连成一条美丽的红线,回过头,望了望眼前这栋灯火辉煌,高大豪华的别墅,眼底闪过了一丝怀念,就这般站了片刻,也没有移动脚步。
少爷!到家了!进去吧,外面还冷得紧哪!谢管家一身抖擞,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好久没见,管家一切都还好吗?战北城淡淡的望着谢管家,低沉的开口。
一切都还好,劳少爷挂念了!快点回家吧,老太爷、老爷夫人都在家里等着呢!
嗯!简单的应了一句,人已经越过谢管家,往前面跨了去。
第四章放逐归来(四)
yīn冷的风雨不断,十字路口那大大的指示牌上的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cháo湿的马路上yīn森森的,连车都少了!只有偶尔那么一辆辆飞快的从路面上疾驰而过,也不愿意不作一刻的停息。
昏huáng的街灯下,湿漉漉的马路上,一辆急速飞奔的黑色吉普牧马人越野车从远处一路疾驰而来,车速之快,令人来不及眨眼,车子已然从眼前飞过,消失在路的尽头,车后飞起的尘埃,一车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明,车子的主人,定然是刚尽享了一段非凡的旅行!
坐在车子驾驶座上的主人,正是刚刚在古桥边画画的那名冷傲的女子,半开的车窗,因为车速过大,寒冷不断地灌了进来,将她那满头的秀发chuī得凌乱不堪,淡漠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一丝波澜,仿佛没有感觉到这凛冽的刺骨的寒意一般,方向盘上的那两只手,也仅仅是穿着一双薄薄白色的棉手套,清冽的容颜上隐藏着深沉的神秘,果决毫不犹豫的动作,无不展露着她那飒慡决然的英姿风范!
唧!刹车声刺破了寂静的雨夜。
如同狂风呼啸一般的车子在经过了那个十字路口之后,转了几个弯,驶进了一个平民小区内,在一栋普通的小楼房下停了下来。
车子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女子利落的跳下了车,一把抓过副驾驶座上的黑色背包,往肩上一甩,甩上车门,锁好车,大步的走进了小楼,绯红色的风衣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在这样的安静而令人沉醉的黑夜里,显得异常的令人遐思。
小楼房是属于很陈旧的那种,应该是经历了一番岁月了,楼梯的走道因为光线不足,也是昏昏暗暗的,狭窄的走道纵使开着路灯,也显得yīn暗无比。
楼梯是木制楼梯,因为太过于陈旧,所以人走在上面,还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是扶栏晃动的声音,脚下的木板,还是挺扎实的。
小楼房一共就两层,女子走到第二层,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一扇紧闭的门便映入了眼帘。
脱下手中的白色手套,塞进衣袋里,然后掏出钥匙,正yù打开门,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而亲切的声音。
星夜小姐!你回来了!旅程愉快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奶奶,苍老满是皱纹的脸,消瘦的身躯,眼神却清明得很。
女子淡然望了老人一眼,很快的拿下肩上的背包,打开,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老人手里,然后鞠了个躬,悄然转身,便打开门闪身进去了,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星夜小姐!哎呀!李奶奶不是让你jiāo房租啊!你上次jiāo的房租还有呢!这些钱你拿回去吧!李奶奶敲了敲门,喊道。
这位星夜小姐非常的奇怪,她在她这里住了最少都有十年了,她们之间说过的话,甚至不超过十句!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除了有一两个好朋友偶尔来探访她之外,基本上没见过她跟什么人来往,听说她是孤儿,从小父母双亡,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生活着!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她好像很有本事,一个人开了几家咖啡厅,雇了好多帮手。而且,她好像很喜欢一个人去旅行,经常不见她在家。那房子除了每周会有钟点工固定过来打扫之外,门几乎都是紧闭着。据她观察了这么久,她发现,这位星夜小姐似乎每年都要出好几趟远门,去哪里?当然是旅行!而且还是一人去的!她有些不明白了,你说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驾着车独自外出,长年在外面呆那么久,要是碰到麻烦,那可怎么办啊?
说来也很奇怪,凭她开的这几家咖啡厅看,应该也挣了不少钱,可是为什么还是住在她这个小小的地方,而不gān脆买一个好一点房子呢?真不知道,这位星夜小姐是怎么了?这些年来,似乎总是这样,永远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有时候,她感觉她才像是活了八十多岁的人,不管发生了任何的事qíng,在她脸上根本就激不起半点涟漪。
而她似乎每次都很准时的jiāo房租,像这里规定每半年jiāo一次房租,而每一次这个时候的前一天,她定然准时回来,而且,每一次jiāo的房租都会多出预定的房租一些,任凭她怎么还回去,她就是不要!gān脆是连话都不说了。
其实,这孩子心地也很好,平日里见到她们街坊邻居需要帮助的,都会伸出援手,唯一的一点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不怎么说话,人也很冷淡,几乎没见过她跟什么人说话,每次帮忙完,也就是直接走掉,人家道谢,也置之不理!
但左右街坊对这位星夜小姐的评价似乎很高!也许是她素来维护他们,经常帮助他们的原因吧。大家都非常的尊敬她!每一次知道她回来,总会买一些菜,送一些特产到她门口,也不叫她开门,就直接把东西挂在门柄上,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叫她开门了,她也定然不会收下他们的东西,好像只有她帮助别人,却不愿意别人帮助她似的。
总之,一个字!怪!
李奶奶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才一边摇着头,叹着气的离去。
第五章放逐归来(五)
仿佛没有听见李奶奶在外头急促的敲门声似的,星夜抬手按开门边的灯开关,房内顿时大放光明。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三房一厅的小套房,虽然从外面看,房子有些老旧了,但现在站在房内看,却是不然的。
站在门口,往里面望去,映入眼帘,自然是那间不大不小的客厅,客厅左边的那面洁白的墙上,画着一幅天堂的阶梯,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和煦的阳光,灿烂的小花,清脆的小糙,长长的阶梯构成了整幅画,看上去既和谐又让人心qíng焕然一新,充满了对天堂的向往,让人忍不住想攀上那道阶梯,爬进云里,看一看。墙的左边,拉有一扇帘子,浅蓝色的帘子,底边绣着淡紫色的花纹,做工很jīng细。
墙画过来,是一套简单的米色柔软沙发,沙发过来则是一张玻璃茶几,茶几的左边还有一套围棋盘,旁边的两个钵子里装着黑白混在一起的棋子,茶几的右边,放着一套茶具,茶具过来,是一个小小的花瓶,花瓶里还cha着几枝不知名的浅蓝色小花,花应该是刚换上没多久吧,正是开得盎然的时候。
茶几过去,便是那一个屏幕不大不小的立体液晶电视,下面还有什么cd唱机或者影碟机什么的,客厅往里,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餐桌,小餐桌过去,是一扇玻璃门,门帘已经被挽起,玻璃门过去,则是一个小阳台。
将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放在门边的鞋架上,换了一双拖鞋,缓缓的走了过去,将手上的背包一把扔在沙发上,再将身上的绯红色风衣脱了下来,随手往沙发上一搁,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紧身衣,竟然也不觉得冷,连房内的温度也没有调高,便抓起黑色背包,往卧室走去了。
卧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张绯红色的大chuáng,chuáng的右边是同一颜色的一排高高的衣柜,衣柜跟chuáng之间的靠墙处,摆放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非常的整洁明亮,一面不大不小的镜子摆在梳妆台的最里面,旁边则是整齐的摆放着一些防晒霜或者小饰品。chuáng的左边是一面空dàngdàng的墙壁,白色的墙壁已经被浅蓝色的帘子给遮住了,墙的中间开着一扇大大的窗口,窗口外面,正是那条奔腾的大江。chuáng的对面的那面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风景画,画的是一幅夕阳huáng昏雨,淡金色的光线笼罩着一场绵绵的huáng昏雨,一条美丽的彩虹萦绕在半空中,地上的花糙树木沾着薄薄的雨露,生机盎然,画的右下角落款处题了一句,萧瑟风雨伴云霞,独爱夕阳huáng昏雨。北川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