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蔚道:“不骗小宝,王叔什么时候骗过小宝。”
小宝控诉道:“经常!”
封蔚道:“那是你记错了。”
“咳咳。”皇帝陛下干咳两声。在这种时候,不准毁坏形象!
封蔚立刻闭上嘴,继续装冷酷。
同样来送别的众臣继续发挥了自己卓越的演技,还是当没看到似的。
终于到了启辰的时刻,封蔚看了看远方的朝阳,又回头看着抱着小宝,牵着大宝,好似还在家里的余柏林,突然开口道:“长青,回去之后可否为我画一幅画像?这次,你总不会说我不够威武,画不出来了吧。”
余柏林勉强笑道:“下官静等殿下凯旋而归。”
“待我凯旋而归之日,我可要好好检查一下我的画像,一定要把我画得神气些。”封蔚百般叮嘱。
余柏林道:“王爷放心。”
封蔚点点头,这才与皇帝陛下告别,挥动马缰,率领众将领,朝着北疆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踏在褐色的泥土地上,扬起阵阵尘埃。封庭率领众位臣子,在马蹄扬起的尘埃散去,已经完全望不到那马背上的人影时,才启程回京。
余柏林在离开之前,又回望了一眼。
只见朝阳高升,飞鸟掠过晴空,却再不见北去的人马。
……待封蔚离开之后,余柏林很久都没习惯。
他已经不习惯封蔚不在身边的日子了,总觉得家里安静的可怕。
余柏林不是喧闹之人。平日更习惯读书习字,偶尔去校场上锻炼身手,或是做些其他事,但都安安静静,不会多言多语。
他穿越前的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封蔚总是吵吵闹闹,就算不吵闹也闲不下来,一会儿要叹口气,一会儿要抱怨无聊,一会儿又把书本翻的哗啦哗啦的响。
平日里余柏林总嫌他吵闹,待周围完全没有了封蔚吵闹的动静,余柏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做事都忍不住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有时看着看着书,会突然朝着封蔚经常窝着的软塌上望上一眼。明明软榻上空无一人,他眼中,似乎封蔚还是窝在软塌之上,脸上盖着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话本,睡得正香。
早晨起床准备当值时,他也不由朝着桌子对面看上一眼,似乎对面还是有一个人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馒头或者包子,一边吃一边嚷嚷没睡醒。
而当他下班回家,走进大门之时,幻觉似乎更加明显。封蔚好似随时都会从园林茂密的花木中窜出来,然后问他吓到没有。
余柏林认为,他或许是太闲了。
人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闲下去,余柏林决定主动揽事,除了每日上班之外,连休沐时间,都申请继续教导陪伴两位皇子。
封庭对余柏林十分信任,封蔚走之后,他也觉两个孩子寂寞许多。便在余柏林休沐时候,仍旧将两个孩子送到德王府,让余柏林教导。
若是两位皇子有其他事要做,就让余柏林每日进宫陪伴。
帝后二人总是有许多事要做。事情一多,就难免忽视了孩子。
封蔚离开之事,不仅让大人们很不习惯,和封蔚感情十分好的大宝小宝更是影响颇深。
特别是对小宝而言。
小宝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封蔚,以前没有启蒙时,更是每日都和封蔚腻在一起。虽然两人时常吵吵闹闹,封蔚甚至会故意逗哭小宝,但两人感情十分好。
小宝几日没见到封蔚,彻底确定封蔚已经离开,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会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也是情绪低落,时不时的就要掉几颗金豆子。
皇子并非一位老师,余柏林虽然总管教喻之时,但小宝身边也有其他老师教导。
于是又有人向皇帝陛下上书,说德王与二皇子走的太近,恐怕并非幸事。
这些上书的臣子并无坏心,他们的确是一颗忠心向着皇帝陛下。
按照常理而言,皇子和王爷太过亲近,的确对江山社稷不稳。
只是这一家人和平常皇室不同而已。
上书的臣子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惹得皇帝陛下哽咽。
“不止小宝,朕也难受啊。”
看着皇帝陛下这母羊,上书的臣子纷纷闭嘴了。
好吧,你们一家人感情深厚,咱们就别插嘴了,该咋地就咋地吧。
皇帝陛下也是和余柏林一样,很久都提不起精神。
他这时候完全忘记想要“拆散”封蔚和余柏林之事了,有时间就拉着余柏林一同回忆封蔚,好似封蔚不是走了几日,而是走了几年似的。
拖皇帝陛下的福,余柏林把封蔚小时候的丑事听了个遍,觉得回来之后有不少可以嘲笑的地方。
但他转念一想,封蔚在他面前一直没脸没皮,好像也没什么可嘲笑的地方,便又有些失落。
最近北疆没什么事,朝中没什么事,其他小国家又被吓到了也没弄出什么事。连前几年的大旱大涝都没出现,新作物更是推广的十分顺利,棉花更是几乎完全超过了亚麻的种植,成为晖朝第一大经济作物。
有了新作物,以及近两年风调雨顺的加持,新政也终于推广到全国。
之前皇帝陛下砍了一大批人,不止吓到了朝中大臣,也吓到了地方豪强。让本来会受到很大阻力的新政推行,居然意外的顺利。
凡事都顺水顺心,让大朝的时候朝臣们都没有什么奏折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