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护送的、已经升任金刀卫千户的刘溥心里想,一定要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德王,好嘲笑他。
至于之后会被会被德王暴揍……哦,显然这也是个图一时痛快不记打的人。
两人说笑一番之后,余柏林还真将画卷收起来,没再临时赶工。两人都拿出画纸,路上看着什么景致好,便记下来,等到了驿站,就画出来。最后零零散散,积攒了不少画作。
最后两人将画作草稿集合在一起,重新一起合作进行艺术加工,共同画了一幅风景画作。从城市一路到乡村。
这一副后世被称作《大晖盛景》的长画卷,被藏在国家博物馆,是全华国、乃至全世界的历史瑰宝,成为后世历史学家研究晖朝这一华国鼎盛并历史重要转型点时期风俗民情,最有利的证据之一。
而因为这一次协同作画,以及在北疆乃至以后多次同僚的缘分,余柏林和曾毓成了后世某文化公认的官配之一,甚至一些有同性暧昧的电视剧中,也常常描写两人惺惺相惜,各种求而不得。
曾毓也从现在的四十来岁儒雅大叔变成了和余柏林同样的二十岁的俊朗少年。
可怜真正的官配封蔚同志,他和余柏林之间的亲密却被当做余柏林“身世”的证据之一,虽然在某些小众文化心中也算是官配。但在大众研究心中,血缘关系这一层禁忌是不可逾越的。所以他和余柏林的感情在官方作品中,永远是兄弟情深,并且……咳咳,暗中支持余柏林和曾毓。
若封蔚在现代活过来,肯定得气死过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虽然后面封蔚见曾毓和余柏林很投契,但和余柏林投契的读书人又不止曾毓一个,曾毓还是个有妻有子的四十多岁大叔,封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顶多抱怨他们两合作作画中没有他的肖像而已。
余柏林和曾毓这两个读书人,一路将赴任的跋涉,变成了开阔心胸,增长眼界的游历。
护送的金刀卫不由心中佩服。这才是他们晖朝顶尖的读书人,和那些迂夫子完全不同。
而且余柏林和曾毓也不是弱鸡。余柏林武力值自不用说,金刀卫提起余柏林的名字,身上就有些疼。曾毓作为传统世家出身,也不是只读生。其秉承了华夏读书人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作诗的优良传统,虽然比不过余柏林,但若是遇上匪寇,也有一战之力,并不会拖后腿。
两人又都各自有各自为人处世的准则,不应金刀卫的“名声”,就额外对待,让金刀卫与其相处的很舒服。
渐渐地,金刀卫众人也对曾毓亲近一些。刘溥更是仗着和余柏林有旧,经常到余柏林车上蹭吃蹭喝。
不知为何,余柏林车上总有新奇的吃食。
有时候,刘溥还会厚着脸皮朝着同样来蹭吃蹭喝的曾毓讨要画卷诗作。
曾毓可不会白白给他,两人一般都会来一局棋,或者是在驿站休憩的时候比赛投壶之类,要刘溥赢了他,曾毓才会给。
到最后,余柏林也加入进来。三人缩在马车上打桥牌。
后来余柏林一时兴起,改良了斗地主,更名为“斗敌寇”,然后三人玩起来斗地主。
这一玩,就玩疯了。
很快这“斗敌寇”就蔓延到整个车队,后来又蔓延到整个北疆,又从北疆传播回京城,最后和麻将一样,红遍大江南北。
余柏林再次引领了大晖朝的娱乐文化,并被记载到史册中,作为余柏林生平又一件趣事。
因马车臃肿,余柏林等人走了两月余才到了州府。
金刀卫已经率先把犯事之人押走了,余留下的官吏战战兢兢等着官府的新主人上任。
余柏林在得知金刀卫提前一步将那些犯事之人押解回京之后,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的几只蛀虫被金刀卫捉走之后,剩下的人要收拾起来,就容易许多。
不过让余柏林疑惑的是,在迎接的人中,居然没有封蔚。
虽说封蔚他德王的身份地位,来迎接他和曾毓是给面子,不来也算不上失礼。
但余柏林实在无法想象封蔚居然不给他面子。
难道不是一蹦三丈高的扑过来迎接他吗?
该不会封蔚在他旅途这两月,又作了什么死?还不会受伤了吧?
余柏林皱眉。
在其余不知情的官吏看来,新来的布政使难道是对德王不满了?
哎哟,这太好了。管行政的大佬和管军事的大佬不和谐,他们这些小虾米才能从中捡漏子占便宜啊。
余柏林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果然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开口问道:“德王殿下可在州府?”
众人忙答道:“在的。德王殿下来后便在州府建了府邸,在边疆无事的时候便住在那里。”
余柏林对曾毓道:“我等既然到来,当率先拜见德王才是。”
曾毓点头:“理应如此。”
于是他们叫下人先行收拾,两人更衣沐浴,稍作休整,便于当日一起去德王府拜见。
余柏林如此有礼的态度,让期望他和德王起间隙的人心中有些失望。
不过余柏林刚才的不悦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德王又早在边疆奠定了他冷傲嗜血不好说话的形象,两人见面,说不定会不欢而散呢。
听闻这次来的两人都是状元郎。状元郎肯定都很清高,德王不给面子,两位状元郎肯定心里不会舒服。就算面上不显,今后三人相处肯定也不怎么愉快。
众人心里想的头头是道,就差没给自己的脑补点个赞。
余柏林和曾毓拒绝了众人的陪伴,两人和刘溥一起,拜访了德王的府邸。
等进了王府之后,余柏林看着不断抹冷汗的、熟悉的王府侍卫头子微笑:“德王殿下,是伤了还是病了?”
曾毓和刘溥纷纷侧目。这两人感情真是好啊,余柏林上来就是讽刺质问吗?王府的侍卫还不生气!
侍卫陪笑道:“殿下,大概,大概是病了?”
余柏林眉头一挑,对着曾毓和刘溥告了一声罪,抬脚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