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庭回宫,他就去把封蔚揍一顿。奈何不了皇帝陛下,他还收拾不了封蔚吗?
封庭心满意足的走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晒好炒制好的南瓜子。
余柏林挽起袖子,再次演绎了德王殿下在自家王府被追的上蹿下跳的动作大片。
封蔚等余柏林终于消气了,才小心翼翼贴过来:“若真会影响你应试,我去跟哥说,就不去了。”
说完,封蔚还指天发誓:“我绝对没跟哥说让你去!是我哥自作主张!”
余柏林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不是你说的。陛下只是太担心你乱来。”
封蔚松了口气,他就怕余柏林误会:“那我去跟哥说,你不去了。还是安心备考吧。等你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之后,我们再一起去。”
一起去什么?去江南杀人?
“若你只是当个幌子,没什么麻烦事,我还是能有安静的环境读书。只是路上耽误些时间,走水路的话,不碍事。”既然已成定局,余柏林就要绞尽脑汁让自己尽量过的舒服些。
“好,走水路!”封蔚一个劲儿的点头。
“若是走的不急,水面平稳,我在途中也能看书。”
“不急不急,我就是起迷惑作用而已,咱们边走边玩!”
“到了江南之后,宴请肯定也不在你居住的地方,我读书的地方肯定还是很清静的。”
“当然!我哥让我住别宫,提前就派人给我打理好了。到时候谁也不准进来,要请客吃饭,去酒楼。绝对不让人打扰你!”
“你也不会一时冲动,去做别人该做的事,引得麻烦事来,所以应当没问题。”余柏林微笑,“江南有许多有名书院,我也可以去拜访一二,与他们讨论一番。”
“当然,我不会冲动……”封蔚笑容一僵,“你自己去?多危险啊!我陪你!”
“哪里危险了?”
“人生地不熟的!”
“你派个人保护我不就成了。”
“派人我也不放心。”封蔚坚持道,“我乔装陪你去不成吗?反正我打着查探江南官场的名义,肯定要出门。出门了又不能查,无聊的很,还是我们一起吧。你不看着我,说不准我就无聊的去帮别人忙了。”
余柏林想了想,勉强同意了。
封蔚既要做出忙碌的样子,又不会真的趟浑水,总要找点事情做。他不让封蔚跟着,说不准封蔚真无聊了,就跟江南官员杠上了。
封蔚陪着他乔装出游,江南官员们的探子肯定打探到的结果是德王经常外出,但不知道去哪儿。正好起迷惑的效果。
见余柏林同意了,封蔚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一同去江南,余柏林把他抛下了,那还不如留在京城啊。
在确定要去江南之后,余柏林就要给京中熟人打招呼,自己离京的事。
他只说自己感觉读书遇到瓶颈,要学习其他前辈,出京游学,顺带开阔心胸阅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都是做学问的方式。
若是其余时间,余柏林说要如此,老师和友人并不会多想。
学子为增长学识,四处游历游学之事十分常见。余柏林之父也为了磨砺自身,游历大江南北。
余柏林所著《春秋集注》已可看出,他的学问小有所成,广读书,已经几乎不能再有所增长。这时候,余柏林学其先父,四处游历,通过行万里路,增加自身见解,的确是一件可行之事。
但这次碰巧遇到德王离京,陈磊、卫玉楠虽然知道余柏林受德王看重,但还不会联想过多,只以为德王仰慕余柏林才高。
但赵信却知道德王和余柏林关系不一般。甚至……甚至宫里那位,也可能和余柏林关系不一般。
不然宫里仅有的两位皇子,怎么可能对余柏林如此亲密?
这时候赵信的脑洞和敦郡王同步了,他也猜测,余柏林这身份只是个掩护,他其实是皇室中人,甚至是和穆宗皇帝有关系之人。
以余柏林年龄,穆宗暴毙那一年,其母亲应该正在孕中。
若非穆宗之子,怎会被人收养?又怎会让陛下和德王如此信任?
这次德王离京下江南,余柏林恰好也离京游学,说其中没有关系,赵信一个字都不信。
可他就算知道这其中有关系,却谁也不能说,只能憋在心头,都快憋死了。
张岳虽没见过余柏林和封蔚之间相处,张瑚也将余柏林和封蔚感情不错之事保密的很好。但张岳这只老狐狸,哪会看不出端倪来?
只是他毕竟不知道余柏林和封蔚真正相处是如何,只以为余柏林暂时成了封蔚幕僚,此次随封蔚出京,为其出谋划策。
于是张岳将余柏林召来,旁敲侧击,万不能让余柏林走了弯路。
余柏林听张岳不断明里暗里说江南泥潭有多深,不是普通小民能涉足的。连他和张家都不敢趟这浑水。又说皇帝和王爷现在关系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谁知道他们将来关系会如何。
余柏林既不能说封蔚只是个导火索,查案另有其人。更不能说他是奉旨出京,看着封蔚别让他乱来。
他绞尽脑汁后,道:“老师,您知道婉丽公主一事。听说婉丽公主最近过得不好,听闻她除了陛下和德王殿下之外,谁也不顾忌。学生担忧德王一离开,公主迁怒学生,徒生事端。即使学生躲在老师家中,也有许多麻烦。”
借口一找到,那撒谎就撒的很顺溜了:“恰好学生读书遇到瓶颈,想要游历一番。此次正好躲到京外。待德王殿下回京之时,我再一同回京。就算公主想对付我,手也伸不到京城之外。”
“至于陛下会不会误会学生成为德王殿下幕僚。目前陛下信任德王,学生并不担心。以后待学生入朝为官,陛下自然会看到学生倾向。”
余柏林这慌撒的逻辑清楚,有条有理,再加上余柏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简直太令人信服了。
张岳信了。
他不但信了,还夸余柏林想的周到。他都忘记婉丽公主这档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