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的这一点其实和他比较像,在普通人看来,坐到本地区第四把交椅的陈植,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既然身体不好,那么就应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但是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生而为人,何其不易,又何其幸运!如果不拼到最后,岂不白活一世?
“我爹介绍的那个刘业,与其说是女婿,还不如说是他用来继续自己抱负的替身,而我仅仅是绑在他们之间的一根链条,一样道具。”
陈叶青虽然在生活中放浪形骸,学业上也是敷衍了事,但是看问题的眼光却非常犀利。她并非不懂自己的父亲,恰恰相反,陈叶青太了解陈植了。
正因为了解陈植的性格,并且知道无法改变他的意志,所以陈叶青才成了今天这样,用叛逆来报复父亲,同样也是在惩罚自己的无能。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生活态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扭曲的人生。
“每次看到我和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时,我爹就得对我说教好久。如果是他的那些下属们,估计吓都能吓死了,可我一点儿都不怕!他如果把我打断了腿,就能受处分,被罢职了。”
听闻此言,姜泽宇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心底还有一时感慨。
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是位居金字塔顶端的陈植一家,也同样不例外。
众生皆苦,皆在苦海之中……
“好了,不要再说了。”陈叶青还要继续,却被姜泽宇抬手制止。
对普通人来讲,这或许是一种宣泄情绪的倾诉方式,可于陈叶青而言,却是在揭她的伤疤。
这个时候,还是说些其它的话题比较好。
现在的姜泽宇不过是一名事业尚处在萌芽期的农民企业家,他根本无法做到与陈植平等地对话,至于说服对方,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眼下的局面相当于一道无解题,除了同情,他想不出任何可以帮到陈叶青的方法。
“怎么,你觉得我不对是吧?”
陈叶青倒是没有想到姜泽宇的感情会如此细腻,他还以为后者正准备像父亲那样说教自己。
“这……”
姜泽宇知道,陈叶青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敏感脆弱,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回答。
沉吟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在这世上,很多东西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噗!”姜泽宇这副郑重的样子,在陈叶青眼里十分好笑,她手捋着鬓角的发丝,无奈说道,“别跟我装高深行不行?你这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嘛。”
“可这确实是我真实的内心想法。”
姜泽宇直视着陈叶青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后者特殊的家庭环境,所造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