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贞压根就不相信陈应会如此大度,她带着哭腔道:“铁矿我不要了,盐矿我也不要了,你都可以拿走,灵州的所有地,还有罐头作坊,都还给你,不要带走我儿子……”
陈应真不知道怎么劝说李道贞,明明自己在讲了真话,偏偏李道贞根本就不相信。
这,还是当初那个野蛮霸道杀气冲天的那个李道贞吗?
一点都不像了。
陈应道:“我发誓行吧,在他成年之前,绝对不会让他离开你!否则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
“死”字没有说出来,李道贞伸手捂住了陈应的嘴。
陈应拿开李道贞的手道:“你不相信我?”
李道贞摇摇头道:“不,我相信你!”
“还在骗人,你分明就是不相信!”陈应鼻子里嗅着李道贞身上的女乃香,虽然李道贞没有哺乳李嗣业,不过由于经常抱着李嗣业,所以李道贞身上带着淡淡的女乃香。陈应不自觉的凑到李道贞身前。
李道贞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陈应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实际行动,比千言万语更有效果。
这一夜,李道贞睡得无比充实,有个男人在身边,这个感觉真好。
可是,当李道贞醒来的时候,李嗣业正在一边吐着女乃泡泡玩,可是陈应早已不知去向。
李道贞这个时候有些失神,似乎昨夜做了一场春梦,可是身上斑驳的吻痕,分明告诉她这不是梦。
……
河北籍的青壮忐忑不安的在押送官兵的看押下抵达了灵州城外的野猪岭,他们刚刚抵达野猪岭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座高耸的京观,时过两年,当初这些鲜血淋漓的人头,早已变成一堆骷髅头,上面还布满黝黑的灰尘。
偏偏这种黝黑的黑色光泽,反而让他们感觉无比的震撼。
原本野猪岭山谷内是郁射设部的驻地,被郁孤尼改成了永固式大营,不过原来的郁射设部早已烟消云散,现在这里成了河北军的临时大营。
进入大营以后,这些河北籍的将士按照各自的团、旅进行登记,然后排着队,开始领自己的装备。
每一套泛着湛蓝色光泽的明光铠甲,两套葛布戎服,两套羽绒戎、两双牛皮靴子,马口铁打造的饭盒,马口铁打造的脸盆,还有一只羽绒睡袋。至于装备,则更加充分,射士是一把横刀,一只精钢折叠盾,轻弓和硬弩各一,横刀手,则是轻弓、横刀、盾、至于枪矛手也配发了硬弩。
普通士兵所用的横刀同样是寒光幽冷,削铁如泥。刀柄、刀鞘、刀身没有任何饰物,质朴无华,却有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凉的可怕杀气。拿到这些装备,这些河北籍的士兵们,心里踏实了。
陈应还真舍得花钱,给他们这些军汉装备这么好的刀!这么好的甲胄,要知道这个年代炮灰部队的装备就是一只粗劣的长枪,或者砍柴都会豁口的横刀,陈应给他们配发的这一身行头,至少在百贯以上。
拿如此多的钱来武装他们,自然不是当炮灰使用,而是当作一等精锐。只要战场上不死,不拿任何赏赐,这一身行头,就够他们吃半辈子了。
来到住的宿舍里,这些河北籍的大头兵们这下大开眼界。干干净净的房间,摆放着六张双层床,住下十个人一伙,其中两张空床,则用来放置他们的脸盆和饭盒。
一名凶恶的伙长大吼道:“东西要摆放好,这是规矩,人人都得遵守的。衣服什么的放到衣柜和鞋柜里,茶缸、脸盆做自己的标志,跟大家的放在一起,要放整齐……看到靠近门口的那个柜子了吧?每天训练结束之后记得将兵器放进去锁起来,未经允许擅自将兵器带出军营,轻则军棍,重则清退!”
一名刺头兵可不大乐意了:“武器锁起来了,我们要拿出来用岂不是很麻烦?”
伙长道:“钥匙由旅帅掌管,每天训练结束之后旅帅要负责查实是否每件武器都放进柜子里了,然后将柜子锁起来,第二天晨跑结束之后再打开柜子取出兵器,开始训练,也是说,在非训练期间,除了看守军营的哨兵和巡逻队之外,其他人不得佩带武器。”
刺头又道:“这……万一要打仗……”
“到了要打仗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刀不离身,枕戈待旦的,但平时还是得按照条令来。”伙长刚刚说一半,外头响起一阵阵铜锣声,立即改口道:“现在开饭,排好队,拿着饭盒,去领饭……”
饭堂是一个极大的木棚,上面盖着茅草,足有两丈高,很宽敞,一眼望着,足足有上千步长,在那里,一桶桶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三万多号人排成三百多排,依次前领取饭菜,连军官也不例外。
那名刺头一看如此多的人,不免有点担心,万一饭菜被打光了可怎么办?伙长冲他一笑,说:“放心吧,够吃的。陈大将军规定了,伙头军把战饭做不够,就把伙头军放在锅里煮了,所以放心吃,绝对管够,每个人都能吃饱。”
说着抽动鼻翼,吸着饭菜的香气,一脸馋相:“今天的伙食不错,很香。”
刺头兵咽了一口口水。他闻到了羊肉的味道。
上次吃羊肉是什么时候?
一年之前,还是三年之前,反正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