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虔会思虑了片刻,缓缓摇摇头道:“五郎的身份本来就敏感,若是惊动圣上,反而没了缓和的机会!”
虞庆苦着脸道:“这该怎么办?”
侯莫陈虔会沉吟道:“未虑胜,先虑败,此事做两手准备!”
虞庆突然身子站得笔直,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锐气,仿佛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虞庆道:“阿郎请示下!”
侯莫陈虔会道:“咱们在大理寺应该有些人吧,我要先见见五郎,先听听他怎么说,想要给五郎脱罪,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刘政会,刘氏只不要闹,事情就好办!”
说到这里,侯莫陈虔会指着虞庆道:“你去见见刘政会,告诉他适可而止,若是真要鱼死网破,我要让刘氏一门鸡犬不留!”
虞庆躬身道:“门下这就是去!”
侯莫陈虔会点点头道:“去吧!”
……
大理寺天牢中,一排排狱卒老老实实站在甬道里。陈应无拘无束的走在甬道里,张望着,看着周围的囚室。
突然,陈应的目光停留在一间庞大的囚室里,这间囚室里足足塞了上百号人,其中十数名雄壮的汉子,正在围殴一名囚服破烂的人。
陈应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是谁?”
狱卒上前满脸堆笑道:“驸马爷,打人的叫刘二狗,这厮原本是长安城的屠户,负责给赵王府(李渊的六儿子李元景)供应肉食,不知道这厮怎么就跟赵王府乳娘搞在了一起,成了赵王府的外院管事,前些日子刘二狗闹市纵马狂奔,撞死一名卖炭翁,被御史大夫弹劾,被下牢问罪!”
陈应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刘二狗这货肯定是狗仗人势,肆意妄为。关键这个时代是大唐吏治最清明的时代,有魏征、房玄龄在,他们眼中绝对揉不得沙子。
陈应又道:“那个挨打的人呢?”
狱卒笑道:“挨打的人叫郑文卿,据说是洛口仓的司仓参军,上个月洛口仓清查,发现仓库损失了大约三万余石粮食……”
陈应皱起眉头道:“这么说是个贪官?”
狱卒摇摇头道:“他啊,这不是出身荥阳郑氏嘛,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哪会贪污,只是被人拉来顶罪……”
陈应听到这里,朝着狱卒道:“让刘二狗停手,这个人我罩了!”
狱卒点点头。
狱卒朝着囚室走后,走到刘二狗身边冷声道:“刘二狗住手,驸马爷说了,这个人他罩了!”
刘二狗凭借着赵王府的权势,向来不把这些狱卒放在眼中。
刘二狗不以为然的道:“谁他娘的裤裆破了,管耶耶的闲事?”
刘二狗回头正好看着陈应,只见陈应眼中射过来一道寒芒。
刘二狗顿时害怕了,他感觉这道目光有些熟悉。突然,他醒悟过来,这是陈应。
人的名,树的影,陈应是什么人,没有人不知道。
陈应所保的人,他绝对不敢动。
郑文卿狼狈的起身,朝着狱卒连连叩首道:“谢谢……谢谢你!”
狱卒道:“别谢我,要谢你谢驸马爷吧,跟我来!”
说着,狱卒带着郑文卿向陈应走来。
陈应所在的囚室,位于大理寺天牢最好的地段。不仅有窗户,而且面积够大,狱卒知道陈应爱干净,不仅将被褥,全部换成新的,而且里面还用熏香熏过,为了防止陈应寂寞,还找来一些书籍、棋、笔墨纸砚,甚至一副麻将,供陈应打发时间。
郑文卿跟在狱卒后面一言不发,两人来到了陈应面前。
看着拘谨的郑文卿,陈应和气道:“来,坐我旁边说话。”
说着拍了拍案几对面的的草席。
郑文卿很恭顺的坐了过去,“谢谢驸马。”
“小事一桩,不用谢。”陈应随意的问道:“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
“回禀驸马,我叫郑文卿。”郑文卿苦笑一声,道:“洛口仓出现了贪腐案子,我正在暗中收集证据,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陷害我……”
郑文卿无奈的摇着头,他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到郑文卿所言,陈应发现郑文卿说话有条理,特别是脑容量惊人,大量数字随口而出。
郑文卿又道:“幸好,我只是家中没有余财,交友不多,这才被抓了进来…”
陈应听到郑文卿这么有本事,不由生出了结交之心。
“小郑,我就这么称呼你吧,听了你的事我很同情,这样,在牢里以后你跟着我,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
说着,陈应指着案几上的烧鸡、水晶肘子、酱香牛肉道:“吃吧!”